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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2页）

身份被揭穿了。隐隐地，甄十娘有种简武简文的身份也瞒不了多久的预感。可是，知道了老夫人这么恨她，她越来越恐惧简武简文身份被揭穿的下场。

这算不算垂死挣扎？

甄十娘心里叹息一声。她不知道一旦恨不能她立即死了的老夫人知道了简武简文的存在会怎么样？

见她没有趁势继续行医的打算，沈钟磬很欣慰。&ldo;你放心，这件事儿我早就吩咐高全封口了。&rdo;想起自己这一走少说要三四个月，沈钟磬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惆怅，老夫人不喜她，大皇子又执意要报复……突然之间，他有些担心把甄十娘一个人留在祖宅，不自觉地唠叨起来，&ldo;我不在期间，你就在梧桐镇好好休养，千万不要到处乱走……&rdo;

&ldo;嗯……&rdo;甄十娘低头收拾药品。

见她不专心，沈钟磬一把拽过固定在怀里，&ldo;我会再给祖宅加派五十个侍卫，以后就是去喜鹊家也要带着侍卫。&rdo;

甄十娘身子有些僵，&ldo;哪有那么夸张，祖宅现有的那些侍卫都没地住呢。&rdo;到现在还二十几人一起挤在厢房里。

&ldo;五十个我还嫌少！&rdo;沈钟磬脸色一板，&ldo;后院修好就有地方了……&rdo;想了想，&ldo;你嫌地方小，我让余庆把祖宅北面那两趟房子都买下来，把整条胡同都圈起来……&rdo;这样她更安全，越想越觉的这个主意不错，沈钟磬又点点头，&ldo;我立即吩咐余庆去做。&rdo;

他这人就是这样的霸道。

甄十娘无语。

见她不再争辩，沈钟磬又继续说道，&ldo;遇到朝中有大事，万岁要宣你进宫，你就找萧煜，祖宅这面纪怀锋、余庆解决不了的大事，就去丰谷大营找卢俊……&rdo;轻轻拥着甄十娘，沈钟磬一样一样地交代着，心里好像有一堆事情交代不完。

声音柔和，气氛很温馨。

甄十娘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奇怪一向惜言如金的沈钟磬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嘴里不自觉就嘟囔了出来，&ldo;……你怎么突然像个老婆婆似的。&rdo;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惊。

屋子瞬间沉寂下来，只听见漏壶流沙的刷刷声，沈钟磬慢慢松开了甄十娘。

甄十娘就势跳到地上。

气氛有些尴尬，甄十娘想说点什么，抬起头正对上沈钟磬看过来的眼，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两人同时别过脸去。

有小太监进来，&ldo;褚大夫进宫了，万岁请沈夫人过去会诊。&rdo;

甄十娘趁势说道，&ldo;……将军先休息吧，妾过去看看。&rdo;

直走出偏殿，甄十娘脚步才缓下来，暗暗为自己刚刚的话心惊，什么时候起，自己竟开始和他撒娇了？

这念头一闪过，甄十娘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不安。

褚大夫名叫褚榆，是大周有名的神医，年轻时曾因成功地控制了一场大瘟疫而深受先帝青睐，因其誓死不肯从仕，被先帝首开先例封为五品游医，和太医院使一个级别，因年龄大了，这些年一直隐居在百泉，这次因七皇子有病，万岁下旨也把他请了来。

&ldo;……老师以为七皇子病情如何？&rdo;见褚榆从七皇子的病案中抬起头，院使将大人问道，&ldo;……学生的方子可有毛病？&rdo;将太医当初就是受褚榆举荐进的太医院，他们也算是半个师徒。

褚榆摇摇头，&ldo;老夫诊得也是痰蒙，这方子……&rdo;他又皱眉看着手里的药方。

&ldo;……是学生昨夜和沈夫人敲定的，老师看有何不妥？&rdo;将太医谦恭地解释道，回头看了眼甄十娘。

&ldo;……你就是熬阿胶的那个简大夫？&rdo;褚榆目光落在甄十娘身上，&ldo;听说你曾经成功地控制了一场大头瘟。&rdo;目光祥和，褚榆语气中隐隐带着一股倾佩。

对着这位白发须眉的老者，甄十娘油然而生一股亲昵，&ldo;……先生过讲了，是因季节不对，头瘟是风热邪毒，多发在应寒反温的季节，深秋一般不会爆发，我也只是凑巧罢了……&rdo;

&ldo;凑巧……&rdo;褚榆愤慨摇头，曾经控制过瘟疫，他最知道这里面的责任和艰辛，&ldo;凑巧也得有敢于承担的魄力，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去凑那个巧！&rdo;又道，&ldo;你那个预防的方子我看了，的确是个奇方，没有那方子，很难说深秋季节就爆发不了瘟疫。&rdo;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不觉间对甄十娘肃然起敬，连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万岁都有三分动容，不由多看了甄十娘几眼。

甄十娘满头大汗。

她很不习惯被人这么当众夸赞，但也知尊者面前，过份谦虚就是虚伪了，索性闭了嘴。

&ldo;……沈夫人对七皇子怎么看？&rdo;褚榆问道。

&ldo;……我诊断也是风痰壅塞。&rdo;甄十娘又摇摇头，&ldo;……昨日换了方子，七皇子病毫无起色，难道……&rdo;她声音有些迟疑，抬头看着褚榆，&ldo;不是痰蒙？&rdo;又摇摇头，&ldo;……也许是我们用的方法不对。&rdo;

&ldo;痰壅不用化痰之法，还有何法？&rdo;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甄十娘。

&ldo;我也不知道……&rdo;甄十娘坦然地看着大家，&ldo;我只知道，既然这个方子治不了病，就一定是错的！&rdo;

众人刷地把头低了下去。

他们之中，还没有人敢如此坦诚地面对错误。

&ldo;沈夫人说的是……&rdo;褚榆点点头，看向万岁，&ldo;臣三年前曾诊治过一个类似病人，老夫用尽了一切方法，那病者昏睡到第十天头上，到底还是去了。&rdo;

言外之意，七皇子能活到现在，全是因生在皇家，有各种贵重的药物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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