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钦连连摇头:“你可别小看这座山头,每天不知多少人大意丧命在这儿,这条路夜间绝不可以走!”原来这山看着平平无奇,附近的地底下却埋藏有石炭,无需提炼,遇火自燃,还不大产生灰烟,比昂贵的银丝炭还好用。石炭珍贵,无论是夏朝还是突厥,都将治下的石炭矿井牢牢守住,禁止民间私自采挖。但盐集镇却偏偏是个无人管的地界,又地处北方,冬季漫长寒冷,周边的居民长久以来挖石炭过冬,在地面以下凿出了不计其数的坑道。天长日久,接近地表的石炭早被挖光,人们只能不断向深处挖掘,不但地表千疮百孔,地下更是坑中套坑,道道相连,形成盘错交织的迷宫。“近些年这里已经找不到石炭,人们也不大过来,”叶怀钦说,“但这样更糟。久无人迹的道路上长满了高过人头的杂草,掩盖住了坑道的入口,一个不留神就会掉下去,顺着坑洞滑到又深又远,没有出路的地方。”“如果你掉下去,我也没本事从成千上万个洞穴里找到一个小姑娘。”叶怀钦半开玩笑地说。宝缨像是吓到了,吸吸鼻子,问:“听你这么说,就算白天我也不敢走这条路了。”“有一条商道。过往客商都知道,进山之前在盐集镇的海边捡上一口袋白石,进山后跟着一路跟着白石子走,遇到有缺口的地方,就用口袋里的白石补上……不但帮了身后的人,也是为了自己回程方便。”“只要跟着白石子走,就不会出事。”宝缨咬着下唇说,“我记住了。”宝缨拉过毛皮,紧紧蜷在里面,身侧的火光渐渐熄灭,她的眼皮也越发沉重。不知何时,叶怀钦低声说了句“我守前半夜”。宝缨记得自己含糊地应了一声,但等她再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了。她一骨碌翻起身,发现叶怀钦靠着树干,轻轻打盹。他是警觉的,听到宝缨的动静,眼皮微微颤动,说:“我再睡一会儿。”“那我先去打水,就在旁边的小溪。”宝缨嘴上这么说,目光却停留在叶怀钦脸上,静静看了许久。从两人结伴同行以来,叶怀钦的“守前半夜”便是他守一整夜,即便宝缨强烈要求,他也不会半夜叫宝缨起床。如果宝缨坚持守前半夜,叶怀钦又总是能够准时在她昏昏欲睡时醒来接班。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确实对我没有恶意,很照顾我……宝缨想,这让她准备进行的计划更难了一点。等宝缨装了满满一袋水回来,叶怀钦已经又生起了火,木碗里放了茶,等待水烧开就可以泡上。宝缨将水灌进茶壶烧水,不用多话,他们已然形成了默契。收好水袋,宝缨自然地解开行囊,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来到叶怀钦面前:“上药吧?”前几天叶怀钦和几个突厥逃兵交手,意外中了冷箭,虽然伤势不重,但伤在上臂后侧,自己上药不方便,宝缨自是责无旁贷。叶怀钦嘟囔了句“差不多好了”,就撸起袖子,任宝缨将药品敷上,自个儿还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捅了捅火堆。宝缨偷偷松了口气。如果叶怀钦看过来,一定会发现她面色苍白,手也比平常抖得更厉害。上完药,水也烧好了,宝缨抱着自己那只木碗坐到叶怀钦对面,没话找话地说:“……等见到药婆婆,终于能问她认不认识魏嬷嬷了,我好奇死了。”叶怀钦愣了下,缓缓地说:“嗯。”魏嬷嬷口中那些事,宝缨第一天就问了叶怀钦。叶怀钦却说,药婆婆可能有个很在意的人,因为他小时候隐约觉得师父在找寻什么人,但师父从没说起过这人是谁、叫什么,也没有告诉叶怀钦他的师门里还有谁。至于方钦和魏双玉这两人,叶怀钦跟宝缨保证,这两个名字从没在师父与他的对话中出现过,他不认识他们。叶怀钦还说,药婆婆行走江湖多年,有人知道她的师承和本名也不奇怪,或许只是魏嬷嬷从哪里打听到了,编话诓她。而静水这种毒,不消说,叶怀钦也是一无所知。宝缨觉得叶怀钦不像在骗她,但她同时也觉得,魏嬷嬷没有理由诓她。而现在,她已经不敢对叶怀钦的话完全相信了……“怎么不喝茶?”叶怀钦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宝缨恍神:“我……我不太渴。”“不喝就不喝了,马上到盐集镇,能喝到真正的茶了。”叶怀钦说着站起身,要来收宝缨手里地木碗,却出乎意料地脚下一软,竟又跌回了地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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