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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由于他们说话的声音毫无掩饰，在一旁的织田作之助也跟着听完了全场。陷入某种认知错误的他，有些困惑地思考了一番，朝友人提问，“难道说，维特他现在已经不给你送工作便当了吗？”居然没有一个人见过。他刚才还以为自己一上来就能看到对方呢。“‘维特’？！”侦探社的三人异口同声地发问。与谢野晶子立即把扫帚一扔，走到他对面坐下，“你是叫织田作之助对吗？我就直接叫你织田了。”“展开说说吧，那个‘维特’是怎么回事？我们和太宰这家伙也认识两年了，完全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国木田独步，看上去似乎对这件事深受打击，“太宰的恋人……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不，居然能和那个太宰成为恋人，把对方称为东西也太失礼了……这不是真的，我还以为他在说疯话……”谷崎润一郎不动声色地将茶换了一遍，又用点心把剩下的孩子们哄到员工休息室里，只剩下已经睡着的乐还躺在家长的怀里。比起两位性格更加率直的前辈，他还是多少解释了一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太宰先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今天还是他头一次这样透露出来，才引发了大家的好奇心。”的确。就像这位少年说的一样，关于恋人的话题是由太宰自己挑起的。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就代表了他已经默认这件事属于可以被人探究的范围之内。“维特的话，”织田作之助回想起对方一脸狂热地说出要抱着太宰「一起被亿万年之后的末日劫火烧得干干净净」，神色难免稍微凝重了起来，看得他对面的三个人都咯噔了一下。“对待感情很认真，”还有当初在一周之内，单挑十三家港口黑手党事务所……如果不是太宰出面的话，估计还会有第七十七天【加更】是的，喜悦。因为之前他们在梦里的分别，实在太令人绝望了。他知道维特看似强大到无所不能，实际上，在经历了那些可怕的往事之后，心灵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整个人时刻徘徊在崩溃的边缘。而自己由于某种不知名的特质，恰好地填充了他的渴望。再然后他们相爱，维特更是越发无微不至地保护着自己，甚至每次望过来的眼神，都像是信徒在注视着他的救主。然而，从十八岁的自己自杀被发现开始，直到情热和凄清并存的□□愉之后，维特的状况就突然恶化，甚至就连在自己面前露面都不愿意了。尤其是最后告别的话语里，举用的比喻也是俄耳甫斯和其亡妻欧律狄刻那种……充满了不祥意味的悲恋。太宰治当时浑身就像被浸在冰水里一样，头脑昏沉、指尖冰凉，平日能言会道的舌头都被彻底地冻住了。尤其是维特最后毫无犹豫的离开……他几乎以为这是分手。还没等他计划着如何去挽回对方，梦就醒了。这就是和神明谈恋爱的坏处。如果维特是普通的人类，哪怕是异能力者，不管他在闹别扭的时候跑到了哪个角落，太宰治都能循着蛛丝马迹，把对方重新挖出来至少要先把人拢在身边，才能再想办法，一点点地哄着对方回心转意。可如果无法用常理去推论的神秘侧，就让他一筹莫展了，甚至地不知道恋人到现在还没有露面的原因。是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还是状态又恶化了？而在看到便签的那一瞬间，太宰治就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后者，甚至都需要用这种隐晦的手法来提醒自己，只能说明维特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很高兴。当然，绝不是因为维特出事才高兴，相反太宰治已经担心得不得了：可谓是切身体会到平时维特看着自己受伤，却又不敢问出口时，内心那种折磨人的钝痛。十八岁的自己真的是太愚蠢了。哪怕是在黑手党里洗礼过，脑子里还是带着那种天真幼稚、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论：居然会以为，只要把「自杀」这件事一直瞒着对方，就不会对保护欲强盛的恋人造成伤害。殊不知，这样隐秘的长期折磨才是最伤人。就像是无数根长针每天不定时不定次地刺过来，虽不致死，却让人始终惶惶不可终日，怪不得维特在确认真相之后会崩溃成呼。太宰治舒出一口气，试图平息一下自己忽然升起的烦躁。他低下头，手表上的长指针正好卡在「9」上，而横滨美术馆已经近在咫尺，言归正传。太宰治感到雀跃的理由，就和上一次发现维特说漏嘴时的原因是一样的。那是在他们前往南极的前一晚，两个人突然幼稚地比起身高，而维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的气氛太松懈了，不小心就说出了：「太宰的话，我【记得】你十八岁的时候【应该】比我矮两公分。」太宰治当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这句话的口吻，仿佛就证实了维特来自未来，而他们以后还在一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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