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得很烂。”萧韫说。
遂钰闻言微怔,随后将下巴放在萧韫肩头,用气声笑着说:“死不了,包扎烂一点也没什么吧。”
幸而有玉罗绮,又找了些消炎的药草,简单处理后引遂钰服下。剑锋未淬毒,只是割伤倒也好处理,不过是并无麻沸散,受伤的人得多受罪。
玉罗绮眼眶红红的,却还是没哭。
遂钰惨白着脸,好奇道:“这都不哭?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伤。”
“在宫里没少哭,出来倒硬气得很。”
这会萧韫缓过神了,开口骂道:“单手抓剑,军营里身经百战的将士也没你这般冒险的。”
“我不是身经百战。”遂钰顶嘴。
啪——
莫名被打了下后脑勺,虽然很轻,但侮辱性极强。遂钰不可思议:“……你打我?!”
四周七零八落地散着仍冒热气的尸体,萧韫起身将他们踹进距离最近的数米深沟中,一脚一个,洒脱利落。
他们深入丛林,按理说,继续朝着天枢指引的方向走下去,应该就能走出秀州。
秀州不大,但胜在人口稀少,每人都能分得不少土地。
或许是失血的缘故,遂钰双腿发软,头晕眼花,直至萧韫将草地处理干净,也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也真是命好,就算远离大都,也有略懂医术的人从旁相助,遂钰无声长叹,命不该绝这种词,竟也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潮景帝提着从杀手身上搜刮而来的物资回来了。
不,不是物资,那是胜者带来的战利品。
只有萧韫这种历经沙场,极度对生死轻蔑的人,才会以这种方式当作炫耀。
杀手携带不少拇指大的瓷瓶,萧韫将它们全部丢给玉罗绮,玉罗绮蹲在树边挨个倒出来观察。
她辨毒的功夫不到家,只能勉强分出两三种,但从一个通体黝黑的瓶中倒出乳色粉末时,萧韫立马认出那是金疮药。
玉罗绮还没看清,萧韫便麻利地重新解开包扎好的伤口,剔除草药,将金疮药撒上去了。
遂钰:“……”
“方才为何不先搜身?”
萧韫听罢冷哼,觉得遂钰这话问得不理智。
按理说,战胜后才是最不该松懈之时,为避免敌人佯装咽气,得用刀再挑着,对准咽喉再刺一回才行。
但因为四公子看起来真的像是要随时死过去,惹得他不得不先去查看他的安危。
萧韫评价:“拖油瓶。”
遂钰:“我又没要求你来祭坛救,如果没有你,说不定我早就得手了!”
连着几日,玉罗绮不知听了多少你来我回的冷嘲热讽,也不知这两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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