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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1页）

贵子笑着应了。

到得香料铺子，五郎与老掌柜的并不在前堂，来往几个客人，都是小伙计出面应付。另有一个面生的客人，穿着件小团花锦袍，捧着茶盅坐在堂里气定神闲地喝茶，倒似是无人招呼一般。

岑夫人忙叫了一个伙计来问那二人哪里去了，听得五郎正与老掌柜的在后头仓库里对账清货，忙得很。岑夫人不由奇道：&ldo;怎地这个时候对账清货?却留着客人在一旁无人照管。是何道理?&rdo;边说边上前去招呼客人：&ldo;敢问客官要点什么?&rdo;

那客人笑了笑，道：&ldo;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是在等五郎。&rdo;

岑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了声抱歉，让牡丹去把五郎叫出来。牡丹寻去仓库里，见五郎与掌柜的一人抱本厚厚的账簿，顺着货架往下对货。牡丹忙喊了一声：&ldo;五哥。&rdo;

五郎回头一笑：&ldo;丹娘你怎么来了?你今日不是陪着娘去法寿寺敬香的么?&rdo;

牡丹道：&ldo;出来了，娘挂心着你，想过来瞧瞧你呢。前头有人等你，她让你往前头去，这里jiāo给我来做。&rdo;

&ldo;是简老三吧，他早就来了的。不过我往前头见娘去。&rdo;五郎笑着将手里的账簿递给她，指给她瞧：&ldo;已经对到这里了，你和老掌柜的继续顺着货架往下对就是，我前头去瞧瞧。&rdo;

牡丹捧着账簿与老掌柜的顺着货架往下对，老掌柜的惊诧于她的记忆力与灵敏，叹道：&ldo;若丹娘是个男子，家里头就没这么累了，人手就不紧啦。几位小公子只顾着读书，也不来店子里跟着学学，将来可怎么办哦。&rdo;

牡丹笑道：&ldo;人各有志，他们能读出书去是最好，若是不能，总有人会折回来经商的。我爹年纪还不算太大，哥哥们也正当壮年，还可以教导他们好多年。老掌柜的，怎地挑了今日对账清货?可是出了什么事?&rdo;

老掌柜的道：&ldo;不是，是好事。您看见外头那位客人了么?他家里有个叔叔在宫中当值，说是今年除夕，宫中四处都要大燃燎火，需要大量的香料。宫里库存的不够，会在外头各大香料铺子里采购一些。往年我们家也曾供过的，还供得不少。若是货好，价格绝对不亏，故而我与你五哥一起清点清点，看看能拿出多少来。若是能做成，便可将前些日子的亏空全都补上，大家都可以过个好节。&rdo;

牡丹笑道：&ldo;那是好事儿呀。那我们铺子里的香料够么?&rdo;

此时除夕夜，有两件事必然要做，第一件是逐除疫鬼的驱傩，第二件则是必然在庭院里燃起燎火，在居室内四处点上灯烛，唱歌跳舞，饮酒守岁。寻常百姓会在居室中焚些香，庭院里的燎火却必然只是寻常柴木，可是宫中和达官贵人的府里，燃的燎火却是一定要放入许多香的。她曾听说过有那奢华到了极点的，更是燃的整个燎火全用的都是沉香，再加甲煎，焰起数丈，香闻十里。

老掌柜的叹了口气：&ldo;旁的都好说，就是沉香不够。偏偏这沉香又是要得最多的，而前头一段日子里，还恰恰的被六郎把大半全都卖给一位客人了。&rdo;

怎么又是六郎?牡丹皱眉不已，转而一想，六郎那时候也不知道后面会有这事儿，有生意不做是傻子，也怪不得他。便道：&ldo;那没有其他法子么?要不，四处找些备上?那些规模小的铺子大概是有的，他们是没机会卖给宫中的，我们可以去买了来再转手，少赚一点无所谓，可是可以借这个机会打打名头。&rdo;

老掌柜的道：&ldo;适才我与你五哥也是如此商量的，只是还要再与简三爷商量一下。不过想来问题不大，从前就与他打过好多次jiāo道的。&rdo;

果见五郎与岑夫人快步进来，五郎带了些喜色道：&ldo;他倒是答应给我们四十车的份额，还有将近一个月，现下咱们得赶紧分头去寻沉香。西市附近住的胡商，各个小铺子里，周围的州县，说不定还能凑齐。赶紧的，别让旁人抢在我们前头去。&rdo;

岑夫人道：&ldo;一定要小心了，别弄些不好的来滥竽充数，那可是大祸。&rdo;

五郎认真道：&ldo;我晓得。&rdo;

第一百七十一章胁

大计初定，五郎、老掌柜便分头行动，势必要将这四十车沉香木凑齐。岑夫人也不闲着，道是要去寻几家亲戚好友，多少凑出一点来也是好的，大家还可一起赚点钱，正是皆大欢喜的事qíng，牡丹少不得陪着她一起去。

一家子忙碌了好几日，稍微有了点眉目，只是还差着十多车，怎么也凑不齐。货多的人家自有出路，货少的则都被他们挖了个空，眼瞅着是有些麻烦了，五郎不由叹了一句，若是六郎当时没有将自家库存的卖给人就好了。杨姨娘听见，不服气得很，却不敢多话。五郎叹息归叹息，少不得和家里打了招呼，收拾行李往附近州县去了。

二郎要管着家里其他生意，便由牡丹去守着香料铺子。牡丹谦虚和气，倒也与铺子里诸人处得很好，生意平平稳稳的做着走，偶尔雪娘领着几个小姐妹来买点香料，一会儿饭粒儿又来缠缠她，张五郎也会不时带两个人过来坐坐，每日里还忙得很。总觉得一眨眼的功夫，一整天就过去了。

头夜下了一场薄雪，牡丹感了风寒，略略起得迟了些，早上才到店铺里，忽见秋实立在门口东张西望，一时看见了她，便一蹴一蹴地蹴将过来，欢喜地笑道：&ldo;何娘子，小人秋实有礼了。&rdo;

牡丹皱起眉头来：&ldo;你来gān什么?&rdo;

恕儿上前去推他，骂道：&ldo;小兔崽子，好大的胆子，还敢到我家娘子面前来晃，上次怎么没泡死你?&rdo;

秋实灵巧地躲开，因见香料铺子里好几个伙计面色不善地抱着手出来，晓得不妙，赶紧道：&ldo;不要动手!小的也不过是下人，又能做得什么主?今日也不过是来传句话而已，说完就走。&rdo;

恕儿骂道：&ldo;满肚子的坏水，听你说一句至少会少活十天。谁耐烦听你说什么?赶紧滚!&rdo;边说边示意两个伙计上前将他给叉住，省得拦住了牡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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