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龙鹰估计,围攻自己的七大高手,宇文朔、杨清仁和洞玄子乃必然之选,妲玛则不宜参与。剩下的四个空缺,夜来深和沈入梦均为一时之选。本认为该入选的乾舜,现因想法改变,极可能没有份儿,那就糟糕至极。
龙鹰致胜的考虑,是瞧准对方实力分布不均,可被他加以利用,假如人人像宇文朔、洞玄子和杨清仁般厉害,攻向任何其一如遇铜墙铁壁,这场仗还用打?
这一个或两个人,可以是谁?
第一个想到的,是当日与法明化身为方阎皇和康老怪,入东宫行刺李显遇上须眉俱白的老和尚,使的是齐眉杖,武功确差不了杨清仁多少,肯定在与他一起拦截龙鹰的佛门美女宁采霜之上,正是此玄门高人的禅杖,令龙鹰的&ldo;康老怪&rdo;受重创。
我的娘!
如果是他,其禅杖可与接天轰以硬碰硬,凭一人之力接去他大部分攻势,来个招招硬拼,消耗他的体能,难怪即使对他估计最高者,仍不看好他。
太平公主明言明天不来观战,是不忍也。
另一个人是谁?
就在此刻,宗楚客的面容浮现心湖。
※※※
檀霸和龙鹰在偏厅坐下前,失去了一贯挂在胖脸上的笑容,叹道:&ldo;此时此地,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见鹰爷,情何以堪?&rdo;
龙鹰道:&ldo;檀老师失去斗志了。&rdo;
檀霸苦笑道:&ldo;当凌岸毙于鹰爷的接天轰下,我仿似从一个大梦里醒过来,回首前尘,不知干过什么,更不明白为何走上这条路。&rdo;
龙鹰没想过他这么坦白,问道:&ldo;檀老师是否有离意?&rdo;
檀霸仰天吁一口气,平静地道:&ldo;与其被普天下通缉,又要再过以前东逃西躲、流离浪荡的日子,我檀霸宁愿轰烈战死,一了百了。我今年六十二岁,可以活这么久,再无怨恨!&rdo;
龙鹰看到的,是檀霸的另一面。如果他一意求生,龙鹰会瞧不起他。
试探道:&ldo;如我有办法助你离京,只要溜到塞外去,凭檀老师的身手经验,至少可多享几年福。&rdo;
檀霸双目重现精芒,脸挂淡淡笑意,登时像变成另一个人,微笑道:&ldo;鹰爷好意,心领了!我过惯了刀头舐血的生活,难再走回头路,也过不了淡而无味的生活。不论两公声誉如何差劲,一直视我为上宾,令我享尽钱财美女之乐,以死报之,非常公平。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平生,不是我拉拢,他不会效力两公。&rdo;
龙鹰顺口一句,问道:&ldo;为何不见羊舌冷老师?&rdo;
檀霸道:&ldo;他在集仙殿耽不到三天,便藉词离开,临走前还对我说,邺国公和恒国公非可事之主,我不是认为他说的话没有道理,且心中认同,偏是我仍以酒色为重,是个选择的问题。&rdo;
龙鹰道:&ldo;年兄又如何?&rdo;
檀霸颓然道:&ldo;在仍有机会前,我劝过他多次,他都不肯掉下我,现在死局已成。我们的希望,系在鹰爷身上,此为我来见鹰爷的原因,只是邺国公和恒国公没想过我这么坦白,将他们想好所有冠冕堂皇之辞,置之不用。&rdo;
龙鹰道:&ldo;我想听檀老师的看法,邺国公和恒国公仍有反扑之力吗?&rdo;
檀霸道:&ldo;非是一点无存,朝上仍有一批支持他俩的人,且个个位居要职,可是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致命的是主动掌握在张柬之等人手上。二公怎想到圣神皇帝忽然病重?&rdo;
龙鹰又问道:&ldo;二公是否通过凌岸,私下与武三思眉来眼去?&rdo;
檀霸道:&ldo;这是只有二公和凌岸方清楚的事。&rdo;
龙鹰道:&ldo;理该如此!&rdo;
接着问道:&ldo;他们有何提议?不是蠢得去攻打东宫吧!&rdo;
檀霸叹道:&ldo;听鹰爷这句话,便知鹰爷不会和我们联手结盟。我绝不怪鹰爷,邺国公和恒国公近半年来行为乖张,屡劝不听,到昨天方知因有凌岸从中使奸弄鬼。二公败局已成,谁都没有办法。&rdo;
又道:&ldo;鹰爷想我如何向他们交代?&rdo;
龙鹰道:&ldo;就说我还要考虑一些问题,天明后或可予他们一个答复,设法将年兄带来。&rdo;
檀霸一怔道:&ldo;鹰爷何不给他们一个爽脆的回复,绝了他们的痴心妄想。他们着我最紧要告诉你,根据最新的消息,以张柬之、桓彦范、袁恕己、崔玄暐和敬晖为首的朝臣集团,已决定不容鹰爷活着离京,二公因此才认为大家有合作的可能。&rdo;
纵然早知如此,仍闻之心伤。
龙鹰岔开道:&ldo;你们竟不晓得校场比武的事?&rdo;
檀霸茫然摇头。
龙鹰道:&ldo;那你们是真的入彀,举目无亲。我就将比武的事说出来,令檀老师不用两手空空的回去。&rdo;
檀霸现出感激神色,聚精会神的听着。
第四章魔种上身
太平公主确有杀他之心,否则该把那白眉和尚和宗楚客说出来,以堵龙鹰之口,令龙鹰知难而退。既然她没说,就是站在她皇兄的一边,不愿放虎归山,留下后患。
宫廷的斗争里,子可弑父,弟可杀兄,牺牲个旧情郎算什么一回事?何况直至今天,他仍未和她有肉体的关系?令龙鹰崭露头角的一役,正是为武曌杀其过气情人薛怀义,牵涉到皇权,有何天理人情可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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