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桩桩往事无不勾起她的回忆。她想得很多,把严华婚后的表现精心地梳理了一遍。尽管她并没有找出丈夫有&ldo;外遇&rdo;的迹像,但l老板一番有鼻子有眼的话,却始终像阴影一样,时刻笼罩在她的心头。
这对年轻的夫妻,感情一直是不错的,他们的结合,曾引起过不少影剧界同行的羡慕,婚后两年,他们夫妇之间虽也有过一些口角,但彼此并未心存芥蒂。
但此后,周璇在l老板的&ldo;关怀&rdo;下,在不知不觉中,觉得原先心目中的丈夫,慢慢开始&ldo;变形&rdo;。她目己也渐渐地改变着形象。
严华哪里知道,周璇此时已有报复之心:嗯,你做丈夫的能有&ldo;外遇&rdo;,我为什么不能有&ldo;外遇&rdo;,更何况我是影界鼎鼎有名的&ldo;金嗓子&rdo;呢。
于是有一位年轻人,就这样突然地闯进了周璇原先平静的家庭。那个年轻人,我们权且称他为何先生吧。
何先生原先是个业余的话剧爱好者,常寻找机会客串演出以过&ldo;戏瘾&rdo;。后来,他登上专业舞台当了一名话剧演员。他因慕&ldo;金嗓子&rdo;之名而认识了周璇,后来成为严、周家的客人。
此人生性诙谐机灵,很有鉴貌辨色的本领。当璇子愁眉不展时,他能想出种种办法,逗得她哈哈发笑,就连丈夫严华和其养母对他也抱有相当的好感。
但以后发生的事情,使严华再也忍耐不住了。
1941年初,&ldo;金嗓子&rdo;在影坛的地位更加显赫了。l老板为了搏取璇子的欢心,他特地用&ldo;国华&rdo;的名义声明;下面一部新片《夜深沉》,由周璇自己挑选满意的男主角作搭挡。此招非常见效,顿使&ldo;过房囡&rdo;对&ldo;过房爷&rdo;怀有一种不曾有的亲切感。
这次,周璇挑选男主角爆了个&ldo;大冷门&rdo;。她没有邀请以往与自己搭挡过的影坛著名&ldo;小生&rdo;来&ldo;加强阵营&rdo;,再度合作,却起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何先生作男主角。
从此,璇子与何先生日渐密切,上班一同跨进摄影棚的大门;下班,双双背影又一同消失在街头巷尾。
一次,刚拍完夜戏,周璇叫了辆小车,请何先生一起到霞飞路一家法国人开的咖啡馆吃夜点心。俩人找了个&ldo;火车座&rdo;,面对面地喝着热腾腾的咖啡,喁喁私语,笑声不断。时近午夜,俩人肩并肩走出咖啡馆,并未立即回家,而是手挽手地在街头倘佯。
这里是法租界,欧美式的&ldo;夜生活&rdo;依旧,纵目街头,到处装点着五光十色、怪里怪气的霓虹灯,让人感到眼花缭乱。各式各样的店铺&ldo;洋风&rdo;四溢,大有&ldo;东方巴黎&rdo;一角的景象。此时,周璇与何先生无心欣赏霞飞路的&ldo;升平世界&rdo;,全身心地投入到两人的低语柔情中。
午夜钟声敲响时,严华并未睡下,他在想;刚才打电话去摄影棚,工友说周璇和何先生是一起离开的,现在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近来,严华倒是听说过璇子与何先生交往&ldo;过线&rdo;的议论。还有人告诉他,何先生在辣斐大戏院演出话剧时,周璇几乎是每场必到,而且常在幕间跑到后台与何先生交头接耳,又说又笑……
想到这里,严华不但疑心重重,更感到愤愤不平,为什么自己正正派派,反被人加上有&ldo;外遇&rdo;的罪名?这是多么厉害的&rso;倒打一耙&rdo;啊!
严华正想着心事,忽然听到大门的响声,他匆匆走出卧室张望。借助昏暗的路灯,他看见璇子与何先生手拉手地走进来。作为一个男子汉,没有比见到此情此景更冒火的事了。
严华脸色十分难看,冲着何先生说:
&ldo;请你以后不要再送了!&rdo;
周璇咚咚地进入卧室,大发脾气,指责道:
&ldo;姓严的,你也太不通人情了,你不讲礼貌,训斥好心好意送你夫人回家的朋友。你要向人家道歉,明天就去!&rdo;
周璇的这番话如同汽油桶遇着了火,严华爆炸了,指着周璇怒吼道:
&ldo;你放屁!&rdo;
从此,这个和美家庭开始出现缝隙,而且裂缝越来越大。
却说严华和周璇发生正面冲突之后,周璇和何先生的关系反而更加密切了。他们我行我素,对周围的社会舆论置若罔闻,有时甚至在公开场合搂搂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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