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夏行星这么久,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笑得这样开心过。 那种大大的笑容是毫无保留的,极易感染人的,清澈飞扬,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 而非纯粹出于礼貌和修养。 总之,是在家里看不到的。 这样像水晶一样干净璀璨的笑容或许他也曾经拥有过,是他亲手摔碎了。 霍经时光亮昂贵的皮鞋踩上一片落叶,抿了抿唇。 说起来,他体育项目会的也不少,篮球、网球、跆拳道,出国之后还玩过冲浪和剑击,但他不会踢足球,自然也没有教过夏行星踢足球。 他出国的时候夏氏已经破产,夏氏夫妇双双跳楼之后夏行星也没有条件去学别的兴趣爱好。 那他的足球又是谁教的? 他还会什么别的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那些又是从谁的身上学到的? 前不久他还在感慨总算是把小少爷教会了游泳,可此刻想到夏行星把他小时候教的英语、乐高通通忘掉,再从别人身上学了一身本领,霍经时在车上和助理聊天的愉悦心情像是忽然被夏日明璨的阳光蒸发掉殆尽。 几乎不需要校领导们多费什么口舌,霍经时就不太耐烦地匆匆签下数额巨款的资助合同。 校长和主人彼此对视一眼,暗自赞叹这位传说中的霍氏总裁的慷慨。 霍经时冷淡地制止了诸位领导的场面话和相送。 经过操场的时候,又支走了司机和于荔,独自站在观众席上看了一会儿。 夏行星把从超市买来的冰水发给几个一起踢球的同学。 前排几个原本眼睛一直盯在校草身上的女同学此刻正不断往后排瞄,围成一团嘀嘀咕咕。 “这腿、这脸,是神仙吧?我我我我真的可以!” “是老师吗?哪个年级的啊?还是家长?” “没见过啊,是不是有剧组来拍戏?” “白衬衫西装裤加金丝边框眼镜,我死了,真的死了。” 女同学们声音实在太大,连夏行星都不免顺着她们说话的方向抬头望去,堪堪跌落霍经时好整以暇、幽沉黑亮的目光里。 夏行星微微瞪大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身体比意识先反应,他单手一撑,越过台阶的护栏,头上的发带、短裤白t和脸上的阳光使得整个人充满蓬勃的少年感,也没有了那副虚弱的病态。 仿若之前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只特定存在于霍宅。 他站在霍经时面前,面颊被夏末初秋的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微微喘着气:“霍先生,您、您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霍经时明天又要作死啦!如果没有,那就是后天!来看看你 上扬的尾调里那一分没控制好的惊喜极大地取悦了霍经时。 他默默在心里举双手投降,又放下刚刚心里的万般计较,眼底漫出一丝淡至可忽略不计的笑意。 但也只是一瞬,男人的面色依旧是冷淡和紧绷的,语气却仍带着一股诘问:“不想见到我?” 夏行星立即否认:“我没有!” 少年站在青葱翠绿的树下,面颊上淡淡的一层粉还未消退,像太阳底下的一颗红石榴。 他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夏行星着急否认的语气使得急促上扬的尾音无端端流露出一点撒娇的意味。 夏行星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心里忍不住怪自己孟浪。 这段时间他跟霍经时的相处比之前来得更奇怪和别扭,奇怪别扭的氛围之中又莫名透露着点诡异的温馨和宁静。 他说不上是哪里怪,很多时候不是他能招架得住的。 霍经时的应酬好像一下子少了许多,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和他一起吃饭,睡前还会跟他说晚安。 甚至有好几个早上,亲自送他去学校,据说是平时送他的小张有时会请假。 但这请假的次数未免也太频繁了些。 周末的时候,霍经时会打着检查他听力是否有长进的名号把他叫到书房里写作业。 那一张大的办公桌让夏行星给占了,他就在另一张小一点的桌子办公。 夏行星的练习册、笔袋、课本越摆越多,直至整个书房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午时日光澄静,屋子里两人各忙各的,偶有徐风自庭前竹林而过,沙沙作响,另有一番静谧安宁。 明明有时候他想拒绝,但被霍经时一双眼睛冷静而沉默地注视着时,他又说不出口了。 日子丰盈沉静如温水,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溺进去。 像是异常久远的一个梦,竟以另一种他不曾想象过的方式圆了。 只有午夜里过于逼真的梦境会让牵扯他的一点神经,让他保持不要过度依赖外界的警觉。 不是他不愿意再坚强,是被人呵护关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好到他再也无法抵抗现世的温暖。 夏行星眨眨眼,虎牙笑窝都甜丝丝的:“就是您突然出现在球场,我太惊讶了,您是来办事吗?” “不是,”霍经时眼眸微漾,幽深如沉潭,说得好自然:“我来看看你。” “?”夏行星一愣,眼中那一丝拉扯和迷茫转瞬即逝,面颊上那层樱花似的浅淡的粉却又更深了些微。 男人和少年都生了一副极惹眼球的好长相,观众席上已经纷纷有人朝这边看来。 霍经时凤眼一眯,直接圈住夏行星的手腕走到树荫下,高大的身影往他面前一站,严严实实遮住四面八方好奇探究的目光。 也不再逗他,如实道:“我过来跟你们学校谈个合同。” 又淡淡地扫了一眼他身后那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地,问:“喜欢踢球?” 小少爷小时候根本不喜欢运动,能抱着乐高和游戏机在房间里待一整天。 自己不愿意出门,也不让霍经时出门。 那个时候霍经时常常有一种自己被变相软禁失去人身自由的错觉,他感到窒息。 此刻夏行星却点点头:“喜欢。” 霍经时语气平淡,状似无意问道:“自己学的?” 还是什么人教的? 夏行星回头看了一眼操场,场上一个高大俊朗的男生也在朝这边看过来,目光炽热。 夏行星招招手,笑着和他隔空打了个招呼。 回过头来,对霍经时道:“林宇教我的,他特别厉害,还带过队里赢了市比赛的冠军。” 霍经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对上那位男生遥遥投过来的视线。 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但两个人都精准无误地接收到彼此不算友好的眼神。 “哦,”霍经时神色稍淡,没再说什么。 他那张冷漠禁欲的脸,一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清冷阴沉。 夏行星以为是霍经时担心他玩物丧志,耽搁学业。 他走近半步,一边侧头打量他的表情,一边解释:“霍先生,我就是上体育的时候玩一玩,不会影响成绩的。” 霍经时哑然,心想没必要为这个扫他的兴:“没关系,你喜欢就去,劳逸结合。” 看着夏行星凑近的一颗脑袋,霍经时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夏行星柔软蓬松的乌发,放低声音道:“有样东西要给你。” “嗯?”夏行星好奇,”什么?“ “在车上,”霍经时自然又坦然地牵住他的手,“跟我走。” 夏行星视线飘到两人相握的十指上,心跳如鼓,到底没放开。 霍经时从车厢的小冰柜里拿出个漂亮盒子,一块慕斯点心雕琢精致香气甜蜜。 夏行星唇瓣微张,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霍经时大老远来一趟他学校给他买蛋糕? 男人淡定地别过眼睛,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声音沉稳清晰:“于荔想吃,她买多的,说要给你。” “……哦。” 夏行星将信将疑地跟着他上车吃那一小块芒果芝士慕斯,一小口一小口,像只斯文兔子。 霍经时冷清孤傲的眼睛里泛起丝微浅淡的笑意,声音低沉性感:“好吃吗?” 语气里大有投喂的满足感。 夏行星伸出一小截嫩红色的舌头舔去嘴角的一点奶油:“好吃,代我谢谢小于姐姐。” “……,不用谢”霍经时看了看表,道:“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出去吃饭,一起?” 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他从不会带上夏行星,但今晚去的都是圈子里玩得好的几个。 他回国不久,本是该在社交场合多露面巩固关系的时机,玩得好的都知道他家里最近住进了个人。 一直闹腾着要见一见。 至于他自己,大概是这些天自己已经习惯了和夏行星一起吃饭。 那是他枯燥繁碌的一天里为数不多的轻松时刻。 只要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应酬,他现在都一概让于荔推掉,按时回家。 夏行星却是吓了一大跳。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种霍经时在向他报告行程的既视感,并且有将他带入自己朋友圈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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