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的照片还挂在满街的人工流产医院广告上。
路非站在美术高考考点外等辛辰,天气乍暖还寒,树枝透出隐隐绿意,下着小小的chun雨,他撑着一把黑伞,和其他家长一块站在雨中。终于到了考试结束时间,辛辰随着大队人流出来,一天考试下来,她一脸疲倦,看到他就开心地笑了,
他一手撑伞,一手提着她的画夹和工具箱。她双手挽着他撑伞的那只胳膊,高高兴兴地讲着考试的细节。
&ldo;素描写生要画半身人像,包括手,模特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叔,长得怪怪的,可又完全没特点,唉,这种人最难画了。&rdo;
&ldo;速写的两个动作我大概画得有点接近漫画了,自己看着都好逗,&rdo;
&ldo;我觉得我的色彩考得不错,严旭晖教的静物快速画法还是挺管用的。&rdo;
她提到严旭晖语气完全正常,显然并不拿自己拍广告倒霉的事责怪他。路非侧头看她因为考试完毕而轻松下来、神采飞扬的样子,决定等会再说严肃的话题:&ldo;奖励一下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rdo;
&ldo;不行啊,我答应了大伯大妈,考完了就回家,晚了他们会担心的。今天不吃了,等我高考完了放暑假就能玩个痛快。哎,路非,我这次学校的摸底考试考得还可以。我要攒起来,到时你一块给奖励。&rdo;
她此时如此乖巧,路非只觉得苦涩,真的要舍弃臂弯里这个甜美的笑容吗?他勉qiáng笑道:&ldo;想要什么奖励,说来听听。&rdo;
&ldo;等放暑假我想去海边玩,我还没看过海,爸爸总说要带我去,可老没时间。&rdo;提到爸爸,她qg绪一时有些低落了,垂下头用穿了运动鞋的脚踢着路上的积水。
路非将手机递给她:&ldo;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rdo;
她爸爸时常打电话过来,大伯大妈也鼓励她给爸爸打电话,但当着他们,她说话多少拘束,这会连忙拨辛开宇的号码,他们父女通话是一向的语速极快加上嘻嘻哈哈,她不时大笑出来。
路非索xg停住脚步,用伞罩住她,她在说些什么,他完全没在意,只凝视这张表qg变幻流溢着快乐的面孔,天气y沉,光线昏暗,而她的笑意明媚,他看着她带点英气的漆黑眉毛挑起,纤长浓密的睫毛随着眼睛眨动轻颤,不时做个怪相皱起鼻子,然后再大笑,左颊那个梨涡现出,雪白的牙齿在半暗中闪着光泽。他如同画素描般细细描摹着她脸上每个线条,每处细微表qg,似乎要将她刻进心底。
辛辰终于讲完电话,将手机递还给他,却不见他接:&ldo;怎么了,路非?&rdo;
&ldo;没什么。&rdo;他从神思恍惚中醒来,接过被她握得发热的手机,&ldo;小辰,想看海是吗?如果你爸爸同意,放暑假了我带你去。&rdo;
辛辰使劲点头,重新挽住他的胳膊:&ldo;我准备考试j大的平面设计专业,路非,虽然没你读的大学好,不过也还可以了,而且离你的学校好近。&rdo;
路非良久不语,辛辰摇他的胳膊:&ldo;路非,我的成绩大概最多只够j大了,我……&rdo;
他努力平复着qg绪,温柔地看着她:&ldo;上j大也不错,最后几个月,好好努力。&rdo;
辛辰放了心,踮起脚,借着伞的遮挡,快速吻上他的唇,他回吻住她在冷风中略微冰凉的嘴唇,加深这个吻。细雨纷飞带着chun寒料峭,路上车水马龙汽车喇叭声喧嚣,两旁路人行色匆匆擦肩来去,而他手中的伞似乎将他们与周围那个纷乱变化的世界隔绝开来。
那样的甜美与甘心沉溺,却也没法让时间停留此刻,或者让这个吻永无止境继续下去,他只能轻轻放开她,哑声说:&ldo;回去吧,不早了。&rdo;
目送辛辰走进院子,路非再回家。父亲已经赴南方上任,母亲留在这边处理一些烦琐的日常事务,等待调动,正和女儿坐在客厅聊天。一家三口吃过饭,他回了房间,坐了窗前的小沙发上,随手拿了本书看。过了一会,路是端了两杯茶走进来,坐到他身边。
&ldo;你还没下决心吗?&rdo;看路非的默认,路是叹气,&ldo;不要再拖了,路非,这也是为她好,万一妈妈知道这事,以她老人家的xg格,肯定会直接打电话叫李馨阿姨或者辛叔叔管束好侄女,那时岂不是更伤害她?&rdo;
&ldo;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她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现在跟她说,她肯定没法接受。&rdo;
路是苦笑摇头,她刚跟苏杰一块去了趟香港,回来左手手指上添了枚款式典雅的一克拉钻戒,闲来无事,她经常转动着这枚不张扬的指环:&ldo;你拖下去,到临走时再说,她会恨你的,路非,我劝你早点跟她讲清楚。&rdo;
路非默然,接辛辰时,他的确准备对她说这事了,然而看着她那么快乐,他改了主意。当然,不管他什么时候说,辛辰都不会平静接受。如果必须要走,那么他能做的只是尽量减少对她的伤害。
第二十一章
&ldo;我在你学校的外面,你出来一下,路非。&rdo;辛辰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路非上午没课,正在图书馆查资料写论文,不禁一怔,这是辛辰头次过江来到这边来找他。他放下书,匆匆出来,果然辛辰独自站在校门外,连日y雨后,天刚刚放睛,上午的阳光显得温暖和煦,她正无所事事地靠在公用电话亭上用脚踢着手里的书包。
&ldo;小辰,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用上学吗?&rdo;
&ldo;我逃学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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