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软下来一点:“你是我儿子,我自然不会害你。”景文愤怒地挂断电话,在原地绕了两圈,气得直喘气。他立刻打电话给他爷爷,然而响了很多人都没人接。不死心地又打给了张丽莉,这次倒是接通了。“小文,怎么了?”张丽莉正在做脸,含糊不清地问道。景文压着声音说:“妈,你知道爷爷在哪里吗?”“你爷爷?不是在燕中吗?我也不清楚,我正和你艾阿姨在国外玩呢。”张丽莉迷惑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景文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景国全在框他,还是张丽莉真的一无所知。“没什么,你好好玩吧,妈。”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挂了电话。他爷爷奶奶就连管家的手机都没人接,看来要想弄明白原委,只有去见景国全了。他认识的人里面有个医院院长的儿子,便给那人打过去,让他查一查燕中各家疗养院,刚刚结束通话,就收到了宁栩的消息。[我在宿舍,你没事的话过来一趟。]景文呼出一口气,回复了个“马上”。没多久后,他拎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敲响了宁栩的房门。“进。”里面说。景文推门进去,果然看见他在画图。他把袋子放在桌上,轻声说:“给你带了点夜宵,晚上饿的时候吃点,别画太晚。”宁栩转头看他:“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景文疑惑地坐下来,只听他道:“你别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爸刚才都告诉我了。”“他告诉你了?”景文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他为什么会跟你说?”宁栩抿了抿嘴:“也许是想让我劝劝你。”景文直觉景国全别有深意,只是不知道他这深意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跟宁栩说,难不成他知道了什么?他的脸色微微凝重,半天没吭声。宁栩静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觉得景叔叔说得也并非没有道理,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报考土木有点悬。景文,你家情况和我家不同,我爸妈本身就是做设计起家的,我爸三十五岁以后才开始做生意,我学这一行也算是子承父业,可是你为了我报土木,未免有点太可惜了。”景文蹙眉望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忘记我之前跟你说的了?”“没忘,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宁栩认真地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该参考一下你爸的话,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他知道景文和他爸从来都不对盘,只要是景国全的话一概不听,他让干什么,景文就反着来,可是事业不是儿戏,应该尽量考虑对他自己有益的选择。景文沉默了许久,突然勉强笑了笑,那一丝笑容极其难看。他再度看向宁栩的眼神有些哀伤:“如果我听他的,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他慢慢地说:“你是要保研的,在这里一待就是七年,而我大二就会离开学校,运气好的话能毕个业,运气不好肄业也说不准,这会让我彻底和这行绝缘。也就是说从明年开始,我得跟着我爸全国各地跑,时不时还要飞去国外,你想过那样我们一年能见几次面吗?”宁栩的喉咙溢满酸涩,别过头道:“你说的都是坏处,凡事有利有弊,好处你考虑过吗?要是景叔叔说得是真的,那么现在景氏确实需要你,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耽误了这么大的事。”他话音刚落下,景文便幽幽地接了一句:“你是不希望我付出太多吧。”“我每次做这样的决定,你都会劝我三思而后行,殊不知这是我三思很长时间才做的定夺。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成熟的人,做什么都一头冲动,不顾前后。为什么你对我付出可以,我对你付出就不行?”他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根根细绳缠绕在宁栩心上,勒得他喘不过气来。“你是这样想我的?”宁栩怔怔地说。景文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不想仅仅是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算了,我们今天都不太冷静,我还是先回去吧。”他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面色委屈地看着宁栩,指望他能挽留一下。就像高中时那次他质问为什么找王嵩不找他,宁栩只做了些微挽留,他就义无反顾地留下了。可是这次并没有,宁栩显然也不高兴了。他转回桌面道:“走的时候把门关上。”身后的人停留了好一会儿,最后慢腾腾地走到了门口,带上门之前低落地留下一句:“记得吃夜宵。”等房间里完全安静下来后,宁栩在窗边坐了很久,才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放着他喜欢的海苔金枪鱼饭团,饭团用模具捏成了小熊的形状,一个个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卡通饭盒里面,上面还有一张手写便利贴:【老婆,要好好吃饭哦,多长点肉被我捏捏>便利店的饭团没有这种形状,这是他买来之后自己印的。宁栩叹了口气,把饭团放到了一边,苦涩的压力不减反增。他的这句话,像是路灯下飘落的树叶,晃晃悠悠地坠在宁栩心上,可这片落叶又重达千斤,牵扯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一半是疼痛,一半是柔软。景文揪住他的袖子,越揪越紧,却不敢再说什么。宁栩沉默片刻,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几点到的,怎么不去你家待着?”他终于肯跟他讲话,景文稍稍松了口气:“五点就到了,我怕遇不上你,索性就在门口等了。”他停顿了一下,又一口气说道:“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能回去,我听你的。”宁栩在看见他的第一秒,就知道是这样,这家伙太死心眼了。他揉了揉眉心,低下头道:“进去说。”景文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打量他:“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都十点了……我……我不是盘问你,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刚才给你发了好多消息都没回。”宁栩开门和他一起进去,这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果然看见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还打了三个语音电话,中间间隔都是一个小时,看得出来想问他又不太敢打扰他。吃罐头吭哧吭哧地摇着尾巴跑过来,一个劲儿往宁栩身上凑,刚才它一直在门里面和景文互动,景文敲了好几次它就是不开门。边牧的聪明就在于,它认得外面是谁,但在家里没有主人的情况下,不会让任何人进来。宁栩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它察觉到气氛不对,慢慢平静下来看着两人。“抱歉,我去了趟高中,没注意你的消息。”宁栩说。景文忐忑不安地问:“你去高中干嘛,心情不好吗?”宁栩收回落在吃罐头脑袋上的手,转向他道:“我跟你吵架,心情能好?”他只是随口一说,但落在景文耳朵里,瞬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他像吃罐头一样垂下头,不吭声了。宁栩也没想再跟他吵,继续说:“我以为你留在燕中的家了,本来打算等放完假回去再找你的,既然你来了,那说说你的想法吧,不要顾忌我……”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疑惑道:“景文?”水晶吊灯耀眼的光线下,景文的肩膀微微颤动,尽管他刻意埋下脑袋,但从侧面看过去,还是能看见他眼圈通红一片,鼻尖也红了。宁栩顿时哑然,僵在原地。静了一会儿,忙抽纸给他:“你怎么哭了?”景文接过那张纸,却没有擦,而是捏在手心里揉成一顿。他别过脸颤声说:“我没哭,只是有点自责,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去找你的。这些天我一直在确认家里的真实情况,想等处理好了再跟你聊,没有顾到你的心情……对不起,我真该死,我让你不开心了……”他说到后面说不下去了,闭上嘴默默地咬住牙。宁栩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意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哭笑不得地思索片刻,扳着肩膀把他转了过来。景文的眼睛湿漉漉的,跟脚底下的边牧一样黑白分明,眼底透着单纯的自我反省,眼神闪躲避开他的注视,似乎觉得在老婆面前哭很丢人。“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我都没太难过,你哭什么?”宁栩又心疼又想笑,用指腹蹭了蹭他的眼睛。景文小声说:“你觉得难过……你都去我们高中了,肯定对我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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