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笑,站起身离开,又嘱咐道:&ldo;若是晚了,拿了朕的令牌送你母亲出去。&rdo;
贵妃眉眼飞扬,跟皇帝笑着嗯了一声。
&ldo;母亲坐我身边来。&rdo;
等到皇帝离开,贵妃挣扎着起身,立即有宫女上来给她腰后垫了枕头,贵妃冲老太君招了招手,让她近些。
老太君在床边坐下,将贵妃的手握在手里,一阵心酸,&ldo;你这一年是怎么搞的,才过三十五,你这手……&rdo;老太君抹了抹眼泪。
贵妃也在看母女俩个握在一起的手,她的手干瘪又满是褶子,一点也不像是宫中贵妇的,看着甚至比自己母亲的手还要难看。
&ldo;唉,&rdo;贵妃叹气,&ldo;还能怎么,年轻的时候张狂,伤了身子……现在不过是熬日子罢了。&rdo;
&ldo;不许这么说!&rdo;老太君堵住贵妃的嘴,&ldo;五皇子眼看着就要成亲了,就算你年纪大了,皇帝也没少了你的恩宠,往后都是好日子,你可不能这么心灰意冷!&rdo;
&ldo;我自己的病我知道,&rdo;贵妃淡淡一笑,只是看着却越发的心酸了,&ldo;况且太医也说了,就算好好保养……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儿。&rdo;
老太君脸色一变,&ldo;胡说!哪个大夫能当着病人的面说这个!定是宫里其他娘娘嘴碎!看见你得宠,嫉妒你有五皇子,这才买通了太医,扰乱你心智!&rdo;
贵妃摇了摇头,笑道:&ldo;母亲你看看我这手,再看看我这脸,今年一年我吃的药比吃的饭都要多,就算不用她们说,我也知道的。况且……上回太医给开的方子,碧菡不是传回去了吗?&rdo;
想起外头大夫对那张方子的评价,老太君低头,&ldo;你放宽心,病才能好。&rdo;
&ldo;不说这个了。&rdo;贵妃笑着换了个话题,&ldo;什么时候把家里几个女儿带进来我看看,她们年纪都大了,我这个做姑姑的还一个都没见过呢。&rdo;
老太君又是心酸又是骄傲。
自打碧菡送了方子出来,她找大夫看过,就知道女儿可能不太好了,当时就动了要再送一个姑娘进宫的打算,可是现在反而是自己重病的女儿开口,还是怕她伤心选了这么一个委婉的方式。
&ldo;你好好养病!&rdo;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ldo;等你好了再说。&rdo;
贵妃笑了笑,&ldo;我喝了药已经好多了,这又是常年积累下来的病,除了没精神,倒也没别的什么了。赶早不赶晚,不如趁着三日后进宫问安的正日子将她们带来。&rdo;
老太君想了想,点头道:&ldo;便依娘娘。&rdo;
贵妃嗯了一声,将头靠在老太君身上,&ldo;母亲陪我坐一会再走。&rdo;
&ldo;你二嫂屋里的庶女六灵,今年已经十六了,我想着送她去你大嫂娘家的赵鸿渊屋里,做不了正妻,好歹也能是个贵妾。&rdo;
贵妃点头,&ldo;陛下时常夸赵大人,说他是肱骨之臣,离不了他,赵鸿渊是赵大人长孙,年纪轻轻就有了功名,母亲做得很好。&rdo;
&ldo;下来便是你三弟屋里的嫡女七巧,才办了及笄宴,只是性子……&rdo;老太君摇了摇头,&ldo;被她母亲宠坏了。&rdo;
贵妃不做声。
&ldo;还有你大哥的八珍,性子跟你年轻时候有点像,有时候无法无天的,不过却是个有颜色的。&rdo;想起八珍来,老太君脸上露了笑意,&ldo;还有九曦……&rdo;
&ldo;你三弟的庶女,原本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只是死过一会眼看着就长进了。&rdo;老太君脸上沉了沉,&ldo;这两个才十四。&rdo;
&ldo;年纪……年纪大了有年纪大的用法,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用法,&rdo;贵妃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满是算计,&ldo;若是我能再熬上几年,就是两个小的,若是我不‐‐&rdo;
老太君急忙将她嘴捂住,&ldo;不许说不吉利的话!&rdo;
贵妃伸手拉下老太君的手,&ldo;我不说了,母亲别着急。&rdo;
老太君又叹气,&ldo;我恨不得替你这一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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