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泽也站起身来,道:&ldo;我去催一催,不过他们家里住的远,路上也得一阵子。&rdo;
他刚站起来,就见二门上的婆子进来,笑道:&ldo;会老太君,我们家六姑奶奶带着您的孙女婿回来了。&rdo;
一屋子的笑声响起,老太君道:&ldo;快请进来。&rdo;
顾九曦盯着门口,不过一盅茶的功夫,就见门帘掀开,顾六灵身侧跟着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白面书生进来,正是许长东。
六灵一进来就红了眼,两人一起冲着老太君拜了下去。
&ldo;快起快起。&rdo;随着老太君的指示,丫鬟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
众人一一见过新姑爷,稍稍说了两句吉祥话,许长东跟着顾明泽还有顾青正去了外书房,女眷们围着顾六灵,问了不少,老太君笑道:&ldo;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受什么委屈了,知道你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妹妹说,你们先回去歇歇,等午饭再来。我们好好说说。&rdo;
顾六灵一笑,拉着顾九曦两个回去了。
顾六灵已经出嫁,在今天回门之后,她这屋子就会被彻底收拾了。
姐妹两个手拉手坐在床上,顾九曦一边笑还一边拿了个枕头给她垫腰,顾六灵脸上一红,还解释道:&ldo;路上回来的马车太颠簸了,这浑身的骨头都震酸了。&rdo;
顾九曦只是看着她笑,顾六灵将头一扭,&ldo;你一个没出家的小姑娘‐‐&rdo;又问:&ldo;我们早上来的有点晚,祖母没说什么吧?&rdo;
顾九曦摇摇头,&ldo;提倒是提了,后来我们给搪塞过去了,只说要先去拜见婆母,才好出门。&rdo;
顾六灵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顾九曦见她神情有点落寞,想绕开这个话题道:&ldo;嫁了人姐姐可满意了?姐姐跟我说说,姐夫家里是什么样的。&rdo;
顾六灵笑了笑,叹息道:&ldo;终究还是跟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不一样了。&rdo;她表情有点惆怅,歪着头想了一会,才道:&ldo;我跟你仔细说说。&rdo;
&ldo;他家里是个两进的小院子,快靠近城门口的地方,城外有个快一百亩的小田庄,雇了两户人家打理着,具体的人我还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差不多也有十来口人。&rdo;
顾九曦笑了笑,&ldo;这才第三天,姐姐就把姐夫的家底儿差不多摸透了?&rdo;
&ldo;他家才多少家底儿,&rdo;顾六灵啐她一口,&ldo;别打岔,你听我好好跟你说。&rdo;
顾九曦点了点头。
&ldo;他去年考上的庶吉士,我出门的时候母亲也跟我说了,这个位置上做上年的人不在少数,做一辈子的人也有。这么一算,我们家里离翰林院就有点远了。&rdo;
&ldo;原来姐姐是心疼姐夫。&rdo;顾九曦笑道。
顾六灵看她一眼,&ldo;而且他弟弟,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还跟婆母住在一起。&rdo;
顾九曦想起方才顾六灵说的两进的院子,也皱了皱眉头,怎么都不够住啊。
&ldo;面宽才三间,婆母跟弟弟住在后头;我跟他两个挤在前头。&rdo;顾六灵说着一声叹息,&ldo;家里两个丫鬟,一个长随,一个管做饭的婆子,还有一个看门的,连间像样的书房都没有。&rdo;
顾九曦沉默下来,顾六灵道:&ldo;我这才明白当初我出门子,母亲为什么只给我置办了十二抬的嫁妆……好多东西都换了银票亲自交给我,若是多了,他们家里都不放下,那时候,想必婆母看我就越发的不顺眼了。&rdo;
顾九曦叹气,顾六灵却笑了,&ldo;不过他倒是个好人,对我也好。&rdo;说着又脸红了。
&ldo;我还替你担心来着!&rdo;顾九曦嗔怪道。
&ldo;我自己求的,我满意着呢。&rdo;顾六灵笑道:&ldo;这样的人家,我进去了才能让我做主,我自己有嫁妆,不愁吃穿,就光是妹妹给我的那十个金锞子,上头还有御制的印呢,我专门拿了出来摆着,婆母一看就呆了,急忙让我收起来,说她们这人来人往的,仔细丢了。&rdo;
&ldo;那姐姐是怎么说的?&rdo;
顾六灵笑道:&ldo;我说不怕,上头御制的印,谁偷了这个,抓住是要砍头的。&rdo;
顾九曦陪着顾六灵一起笑着,心里却想,六姐姐的婆母看来是真的看她不顺眼了,不然六姐姐也算是温温柔柔的一个人,怎么会将那东西专门拿出来显摆呢。
只是……六姐姐才是亲的,顾九曦笑道:&ldo;我觉得姐姐也别告诉婆母,只跟姐夫说看着一家人住的太过辛苦,想拿些银子在内城区买个宅子,一来能住开,毕竟你那小叔子年纪见长,二来毕竟离翰林院也近,姐夫才去没一年,正是要勤勤恳恳的做事才是,住的近了也就能早去晚回来些了。&rdo;
顾六灵笑道:&ldo;还得劝她瞒着婆母,说婆母年纪大了,又养了你们两个儿子,眼看着你已经成亲,怎么还好让婆母操劳。&rdo;
姐妹两个笑成一团,顾六灵看着顾九曦道:&ldo;还没出嫁就这么多心眼,将来……现在就是个厉害的人物了。&rdo;
姐妹两个又说了几句话,钱嬷嬷笑着进来,道:&ldo;老太君那儿传饭了。&rdo;
两人手拉着手出来。
几人围着圆桌子坐下,除了二房的人,就只有老太君和顾九曦了,昨天晚上老太君就说过,&ldo;马上分家了,新姑爷又是第一次上门,人多了记不住,你们见人的时候露一面,等到吃饭就跟二房吃吧。&rdo;
顾九曦看了一眼坐在顾六灵身边的许长东,看着好像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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