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中间还隔了有三四丈的距离,皇后不急不慢走到她们跟前,顾九曦看见她面前一双蜀绣镶珠的鞋字,又过了大约三息,才听见皇后的声音,&ldo;这是贵妃家里头的姑娘?&rdo;
碧菡也在一边跪着,听见皇后问话急忙道:&ldo;正是,是娘娘家里的侄女儿,排行老八和老九的两个。&rdo;
皇后一声轻笑,言语里满是了然,&ldo;起来吧,这么年轻,别把膝盖跪坏了。&rdo;
&ldo;谢娘娘。&rdo;两人齐道,顾九曦还能听出来八珍言语里的一丝不忿。
皇后伸出手来,一手拉了一个,笑道:&ldo;抬头我看看。&rdo;
顾九曦抬头,看见皇后不达眼底的微笑,还有眼神里时不时闪现的厌恶,她装作害羞,急忙低下头来。
皇后转头看着平卉,笑道:&ldo;外甥像舅,侄女似姑,这两个姑娘看着跟贵妃倒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do;
平卉不苟言笑,板着脸道:&ldo;一个三分像,一个八分像。&rdo;
被自己的宫女抢白,皇后也不着恼,不过淡淡一笑,就朝前走了。
碧菡不放心,给她们两个使了个眼色,两人跟着皇后身侧,落后她半步。
皇后虽走的慢,不过九曦个子也不高,跟在她身后也不觉得什么,倒是八珍,比九曦高了至少半个头,走着颇有几分不适。
顾九曦稍稍放心,正是这三分像让她逃过一劫,上辈子刚进宫的时候,她一副痨病鬼的样子,跟病死的贵妃几乎是十成十的相似。不过宫里毕竟好吃好喝的养着,又有太医来三天一次的请平安脉,她不过一个多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也是平卉,说了一句&ldo;不过才三分像&rdo;。
那时候皇后是怎么说的呢?
&ldo;难为顾家还有这份心,生生将你作践成这个样子才送进宫来。&rdo;
&ldo;……从贵妃的清韵宫过来,&rdo;皇后的话将九曦从回忆里拉了回来,&ldo;也走了不少路了,前头有个休息的地方,你们随我去坐一坐,正好跟我说说话。&rdo;
八珍这会儿已经回过味来,又恢复了她胆大包天的性子,笑着应道:&ldo;能陪着皇后娘娘解闷,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呢。&rdo;
玩笑里带着几分奉承,皇后笑了起来,&ldo;你这嘴皮子,跟你姑姑可一点都不像。&rdo;
只是八珍答过了还不算完,皇后转头又看九曦,&ldo;你呢?你是想跟我一起去坐坐,还是继续逛花园子呢?&rdo;
九曦稍稍低头,微笑道:&ldo;逛了这许久,正是该歇歇了,多谢皇后娘娘赐座。&rdo;
皇后又是一声笑,轻声道:&ldo;若是你们姑姑像你们两个这么乖巧就好了。&rdo;
顾九曦装作没听明白,也不敢偏头去看碧菡的脸色,就这么被皇后拉着手,走到了前头的飘花阁。
飘花阁里人不少,一眼望去怕是全天底下的鲜艳颜色都聚集在了这飘花阁里,里头也有上次就见过面的曹妃,身边跟着个年轻的低等嫔妃正说笑。
见了皇后前来,那些人齐齐屈身行礼。
等到这些人行完礼,九曦给八珍使眼色,看见八珍也在看她,姐妹两个相视一笑,正要行礼,却觉得皇后拉着她们的手紧了紧。
&ldo;这是贵妃家里的两个侄女儿,今儿凑巧叫我碰上了,带来给你们看看。&rdo;皇后手上用劲儿,让她们两个齐齐上前一步。
&ldo;见皇后娘娘带了人来,我还以为是宫里进了新姐妹呢。&rdo;前头一个看着快到二十的宫装丽人笑道,&ldo;只是见皇后娘娘拉着人家的手,我又以为这是娘娘家里的小辈,但是走进了一看,又觉得不对了,娘娘家里的小辈,怎么一个比一个长得像贵妃呢。&rdo;
这人顾九曦认得,云嫔,跟皇后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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