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曦愣了一愣,随即脸上一个冷笑出来,&ldo;公主这份心……太太这份心,真是难能可贵了。&rdo;只是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心里不免也有几分疑惑,当初孟夫人的言语举动,是不想公主进门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了呢?
还是看自己不顺眼?又觉得自己待佳萱和行亦太冷,正好借着公主给他们造势?又或者单纯的就是不想叫自己舒服。
&ldo;夫人要去看看吗?&rdo;露瑶有些担忧道,听音也道:&ldo;府里盛传太太还是喜欢公主的,又说……若是公主嫁进来,这两个孩子肯定不会受苛待了。&rdo;
露瑶劝道:&ldo;夫人要么还是见一见大姑娘和大少爷,虽然这院子里都是将军的人,想必口风也是紧的,但是难保谁什么多嘴,就说出去了。&rdo;
顾九曦看她一眼,摇了摇头,道:&ldo;这院子上上下下都是将军的人,口风严得很,你们想想,从前可有什么将军的风声传出来?一点都没有!&rdo;
两个丫鬟齐齐变了脸色,府里能传出来夫人苛待将军的庶子庶女,那只能是他们两个回去自己说的。
露瑶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道:&ldo;到真是看不出来。&rdo;她想起有时候在夫人院子门口看见那两个孩子,大少爷一脸坚毅的磕头,大小姐每次欲言又止,现在想想,竟然全是做戏不成。
&ldo;我是不会让他们进来的。&rdo;顾九曦道:&ldo;她拿这个逼不了我。将军将这院子布置的跟铁桶一般,临走之时又说这里多有军情要务,叫他们两个进来,难免连带丫鬟婆子的也要来,万一走漏了消息,你叫我怎么办?&rdo;
顾九曦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两个丫鬟点头,只是又不免担忧道:&ldo;话虽如此,不过还是要跟太夫人说上一声,万一叫太夫人误会了就不妥了。&rdo;
顾九曦冲她们两个笑笑,道:&ldo;这个是自然。&rdo;不过心里却也想,太夫人对这两个孩子也不是很亲热,只是究其原因,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这两个孩子来路不正……还是别的什么。
不过虽然说了跟太夫人解释,只是顾九曦平日里做事还是不紧不慢的,早上起来叫婆子进来回话,午觉睡起来看书习字,间或拿东西出来做两针针线,府里的传闻是愈演愈烈,两个丫鬟虽然着急,可是看见自家夫人茶米油盐不进的样子,说了两次也不敢再提了。
眼见便是初五,太夫人的规矩是逢五逢十去跟她一起吃晚饭,这天下午,顾九曦带着丫鬟往太夫人院子里去了。
太夫人还没出来,孟夫人也还没到,屋里只有徐氏一个人,妯娌两个见过礼,徐氏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有羡慕又有幸灾乐祸,还有几分佩服。
徐氏左右看看,见丫鬟们离得都远,这才小声道:&ldo;我是真佩服你,二爷也有两个妾……还有一个庶女,我心里虽然……不过面子上还得好好供着,有时候待她甚至要比我的乐荷还要好些,就怕别人说闲话。&rdo;
徐氏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ldo;上头还有我婆婆看着……你的正牌婆婆已经……&rdo;
虽然这话说的欲言又止,不过顾九曦还是全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能叫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徐氏生出这番感慨来,可见她心里的冲击有多大,顾九曦冲她微微一笑,语气里带了点天真,&ldo;我什么都没做啊。&rdo;
不知道徐氏能领会多少,不过能给孟夫人找点麻烦也是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孟夫人扶着太夫人从内室出来,身边还跟着孟夫人的小女儿梅娴,孟夫人得意冲顾九曦一笑。
顾九曦下意识去看徐氏,却发现徐氏也是一脸的惊讶,竟像是不知道一样。
太夫人淡淡道:&ldo;吃饭。&rdo;
等到一顿饭吃完,顾九曦起身,却听见太夫人道:&ldo;九曦留下,我有话说。&rdo;
孟夫人笑得越发的得意了,徐氏给她一个自求多福又爱莫能助的表情,搀着孟夫人走了。
顾九曦一言不发上前搀着太夫人到了内室,太夫人坐下,看着垂首站在她身前的顾九曦道:&ldo;你也坐。&rdo;
顾九曦坐下,太夫人叹了口气,道:&ldo;记得去年在大相国寺里烧香,我一眼就看上你了。&rdo;太夫人脸上露出一个微笑,&ldo;当时公主咄咄逼人,我们家里是断然不能进来一个公主的,那不是娶媳妇,那是迎了个主子进来。&rdo;
顾九曦嗯了一声,太夫人又道:&ldo;你警惕心强。&rdo;说着她笑了两声,&ldo;连我这个老太婆都骗。&rdo;
顾九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夫人抓着她的手拍了拍,&ldo;当时我就想,你配给我孙子是最好的了。&rdo;太夫人说着又笑了起来,&ldo;哪知道不等我去你们家里,他竟然自己出手了。&rdo;
太夫人啧啧了两声,一边摇头一边道:&ldo;真是跟在战场上一样凶猛,一击必中。&rdo;
顾九曦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了起来,她虽然不在现场,可是每每想起来将军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娶她,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烫。
只是她及时的冷静了下来,因为到现在为止,太夫人说的都是好事,想必马上就要说些不那么让人舒服的事情了。
果然,太夫人叹了口气,道:&ldo;这两个孩子……我也知道不管是谁嫁进来都是事儿……况且都已经长这么大了。&rdo;
顾九曦虽然低垂着头,不过眼睛余光一直看着太夫人,耳朵也是一个字都不敢错过。
&ldo;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别的我也不奢望,&rdo;太夫人语重心长拉着她的手,&ldo;你还这样年轻,后头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德笙又是前途无量,将来再挣个国公回来也不在话下,这两个孩子……无非就是再养上年,一人千两银子打发出去罢了,谁家也不缺这个银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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