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1页_弧上的舞者钳工王节选自什么(梁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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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

他低声说：&ldo;你没回答我的话。&rdo;

&ldo;你多心了。&rdo;

她答非所问。她只能答非所问。她觉得自己的不坦诚听来是那么显然，但她决定一味虚伪下去。首先用虚伪保护他，保护他的自尊心。进而也间接地保护自己。坦诚将使他俩同时受到严重的伤害，她深谙此理。

她又说：&ldo;你何必多心呢？那不好，很不好。&rdo;

她企图要求自己说：&ldo;我爱你。&rdo;

怎么也说不出口。

退而求其次，又要求自己说：&ldo;我喜欢你。&rdo;

张了张嘴，还是不能。

她终于克服困难地说出了一句心里话，而那句话是：&ldo;我感激你。&rdo;

觉得不够安慰他，又说：&ldo;你是我命中贵人。&rdo;

觉得还是不够，再说：&ldo;没有你的出现，我现在的境况肯定很难。&rdo;

这句话是素的肺腑之言，听来已说得比较由衷了。

她随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吻着，吻着。吻得挺有感情，但绝不是柔情。

他说：&ldo;我刚才是不是像强……&rdo;

她立刻明白他要说自己像什么，急用他的手，连同自己的手，一齐压在他的嘴上。

素没如他所愿留宿下来。

她无论如何也要走。

她回到她的住处，十一点了。她庆幸自己赶上了末班车，省了二十元。

她倒头便睡，软如塘泥。

第二天上午，素再次被他传呼。&ldo;速回电话&rdo;一句后，是三个带惊叹号的&ldo;急&rdo;。

他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说，她走前忘了给她服避孕的药了。说怕她怀孕。说他替她买了整整一瓶。叫她别紧张，那药几天内服也有效的，是新产品。问是亲自给她送一趟呢，还是她去他那儿取？

素将话筒紧紧贴在耳上，左右四顾，怕他的话被别人听了去。她甚至不安地回了一下头，却吃惊地发现身后果有一个男子，手中摆弄着话卡，不耐烦地也等在那个路边话亭旁。

她简短地说：&ldo;我明白，你别操心了。&rdo;将电话一挂，低着头逃之夭夭。像一个偷了超市东西的人侥幸通过验货卡……

明白是明白的。那话一听，初中女生也明白。但素一时还是不知该怎么替自己操心。她不愿让他来给她送什么避孕药。于她一方面，这是自然的。她尤其不愿他出现在自己&ldo;家&rdo;里。尽管事情的性质和已婚女人在自己家偷情完全不同。可也不能在马路上一给一接那种东西呀！自己去买？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去买？

她没了主张，就给芸打电话。

芸在电话里说：&ldo;他这家伙！&rdo;

她说：&ldo;你别这家伙那家伙的了，你快告诉我怎么办吧！&rdo;

芸在电话那端咯咯笑。

&ldo;你还笑！&rdo;

&ldo;不过是怀孕不怀孕，又不是马上要生了，至于急成那样吗？&rdo;

一个小时以后，芸大驾光临到她的住处。各种各样避孕的药，都给她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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