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别碰他!&rdo;
年轻人严厉地警告道。拨开了列车员的手。
&ldo;列车有列车上的规定,一切东西……&rdo;
&ldo;不是东西!&rdo;
年轻人的脸,因恼怒而涨红了。
&ldo;同志,请允许我向您解释‐‐我们都买了卧铺。我们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陪送我们这一位同学回家乡……&rdo;一位姑娘说着,指了指那个小木盒:&ldo;他曾经对我们讲过,他毕业后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要坐一次卧铺。以前他没坐过卧铺……当然,如果有老弱病残和需要补卧铺的妇女,我们几个的铺位都可以让出来,惟独他的铺位我们不能让。因为他实际上正睡在上面,并且,您还得允许我们在他周围陪着他……&rdo;
她说得庄严。说得虔诚。
几位乘客的目光投向了她。
女列车员怔怔地望了她一会儿,一句话也没再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我伫立在车厢门口,不知自己该不该走过去,和他们一起陪送&ldo;表弟&rdo;。
尽管我是为此而专执一念踏上列车的。
这之前我给母亲写了封信,告诉老人家,&ldo;表弟&rdo;的分配问题已彻底落实了,一切顺利。比预想的顺利得多……
然而直至那一时刻,我似乎才明白,也许我根本就不算是&ldo;表弟&rdo;他&ldo;命&rdo;里的一个人。我自以为是。但其实并不是。我从来没将他看得多么重要过。他对我没用。母亲很情愿是,却更不是。索瑶曾想不再是,但仿佛注定了的,终究还是。可能最是。她有过什么心灵感应吗?对于他,和她自己?……
我仍立在车门口犹豫不决。
山里的花儿开
远远的你归来
期盼着你的身影
牵着我的手儿走……
车厢里飘荡着《故乡》。是乘客向列车广播室点播的。
山里的花儿开……
大鸟
大鸟不是鸟,大鸟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现在大鸟什么都不是了。死了。
大鸟的死属于非正常死亡。因为他是被枪毙的。这一种死法,要算一切非正常死亡中最&ldo;非正常&rdo;的了。
大鸟是我的朋友。不,这样说似乎不太符合实际情况。或者应该更准确地说,我被大鸟认为是他朋友。总之我觉得二者之间是有点儿区别的。
大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自从我被他认为是他朋友之后,我也就只能充作他朋友了。
大鸟的惟一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是不能不对大鸟的死心生一缕悲哀的。这怕是被某人认为是朋友的人,对某人的一种义务罢?
大鸟是我的大学同窗,或者反过来说,我是大鸟的大学同窗。这一历史事实是由当年的历史安排的。后来我成了他的朋友,却没历史什么干系……
大鸟姓曲,叫曲海江。他的父亲当年是某军区政委。军职辖政,在&ldo;四人帮&rdo;时期曾显赫一时。按古比今,他属&ldo;正黄旗&rdo;弟子。当年我们一些&ldo;红后代&rdo;都很嫉妒他,嫉妒他还又巴结他。
他生性追求享乐。经常邀四五学友,到离大学不远的饭店&ldo;撮一顿&rdo;。出手阔绰,少则七八元,多则二十几元。当年人民币很对得起人民,二十几元能点一桌子菜。对大学生来说,岂止算是阔绰,简直等于奢侈了。他还好色。有几分姿色或自以为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性,包括校园内的,十之八九也都常常是乐意青睐于他的。他仪表堂堂,风流倜傥,桃花运稠。分不大清究竟是他&ldo;猎&rdo;她们,还是她们&ldo;猎&rdo;他……
我们虽同在中文系,但并不在一个专业。我属创作专业,他属评论专业。同窗乃广义而言。他高我一届。在欢迎我们那一届新生的联欢晚会上,他的英俊和他的节目,给我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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