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对我的话感到满意,感到安慰,并对我的虔诚感到欣赏。
我也自以为我是很虔诚的。人有时对自己是否虔诚,不太能梳理清楚。有一分虔诚,往往自我想象成十分。人是很乐于进行这一种自我想象的。
我说:&ldo;其实我认识的人挺有限,不过当年的北大荒知青战友多些。但是都不常来往。&rdo;
&ldo;听说,你那些战友,分布在各行各业?&rdo;
&ldo;这……也算符合事实吧。&rdo;
&ldo;那,有没有当律师的?有没有在法院和检察院工作的呢?&rdo;
我故作苦思状。片刻,摇了摇头。
&ldo;你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冉!……&rdo;
冉应声而至。
&ldo;给你叔叔杯里续水。我忘了他是吸烟的了,找烟来。&rdo;我忙说:&ldo;我自己有烟,我自己有烟。&rdo;
就掏出烟吸。
冉见我杯中的水并没明显少,将热水瓶象征性地拎起一下,又放在茶几旁。她似乎纯粹是想表现对母亲的遵从才那么做的。接着她便踱到鱼缸旁去喂鱼。
老太太说:&ldo;冉,你何必喂它们,已经喂过了。&rdo;冉便不喂了,但未转身。观鱼。
老太太又说:&ldo;让你给客人杯里续水,你怎么没续?&rdo;冉说:&ldo;满着呢。不用续。&rdo;
她这才转身,惆怅地望着她的母亲。
我发现老太太的眉头皱了一下。
&ldo;肯定是凉了。倒掉,续上热水。&rdo;
老太太语调不高,话说得极平静,却使人听出一种不容违抗的命令的意味儿。
我忙说:&ldo;不凉不凉。&rdo;
然而冉已经将杯子拿走了……冉再次进客厅时,端着托盘。托盘上不仅有那只茶杯,还有一把古色古香的茶壶。显然她图个一劳永逸。她放下托盘,想坐在她母亲旁边的沙发上。
老太太不欢迎她加入谈话,说:&ldo;冉,你到三单元李伯伯家去,替我表示谢意。&rdo;
冉有些困惑地望着她的母亲。
&ldo;今天接送咱们的车,是你李伯伯单位的。快去吧!&rdo;
显然,老太太的真实目的,也在于图个一劳永逸。不但将女儿支离开客厅,而且一举支到别人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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