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弗苦涩一笑,&ldo;孟阮终究也只是凡胎肉体而已。&rdo;看着不远处的乱葬岗,阮弗的声音,多了一些飘悠,&ldo;孟阮已经不是往昔的孟阮,当年那个骄傲而心比天高志比海宽的少女早就已经死去,如今,留下来的,只不过是一缕幽魂而已,是来自地狱没有信仰,摒弃了家族磊磊光明信念的地狱之鬼,她携恨而来,势必会搅动天下风云,将苍生拖入苦海。即便是这样,玉无玦,你可还愿意说你懂她?&rdo;
阮弗回头看玉无玦,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
&ldo;那又如何?&rdo;玉无玦眸色平静,自带一股睥睨天下的肆意与无所畏惧,&ldo;她若没了骄傲,我便一一为她拾起;她若从黑暗而来,我便为她划开光明的幕布;天地茫茫不予她信仰,我便为她重新开辟一片天地;她若携恨而来,我为她劈斩荆棘碎灭仇怨;她乱了天下,我替她救起;她手染鲜血我为她擦干洗净;她若想杀人,我会成为她手中的刀。阮儿,如此可够?&rdo;
这苍茫的林子,乱葬岗之中,这个睥睨一切的男子,出口的话,那么轻,如同随口一言,可却又那么重,重得已经将她的虽有后路堵上,四面八方,只能走向他。
他眸色深深,可眼中只有一个倒影。
阮弗轻轻笑了,从他认真的眼眸中,她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影子,被他专注的眼神收拢,好似,天地万物,只有她一个人能成为他眼中的物象一般。
这番话,于现在的阮弗而言,只是一种源自于玉无玦的承诺与懂得,可也直到人生暮年,再次回首的时候,她也才明白,曾经对自己许下这番诺言的男人,这一生,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兑现这份乱葬岗上的承诺。
十二月的天,浓云翻滚,阴风阵阵,将她风氅上的皮毛吹得一阵乱起翻飞。
身侧的乱葬岗中,散发阵阵腐臭的味道,埋葬的不知是多少岁月几多孤魂野鬼,那里,有她的父兄,有她的族人,或许,还有她自己,以及曾经岁月里促膝长谈的亲人长辈,那些信念与执着,家国与天下,都被埋葬在了这里,还有,曾经暖热柔软而明亮的一颗心。
此时此刻,乱葬岗的这处高地,阮弗不知自己的姿态是如何。
只是,若是这一片天地的生灵有觉,都不会忘记今日的这番场景,清丽卓绝的女子,眉目平静,如蝶翼的睫毛覆盖了眼中所有机敏与清冷,双唇轻吐的话语,虽轻却隽刻入了历史的风尘之中,&ldo;为什么?即便如此,你依旧还在坚持?&rdo;
玉无玦长身玉立,看她虽是站在自己一步之外,却好似隔了太久的的时间,也仍旧隔绝了太长的距离,他想,从今日起,他再也不想让她这般远离自己了。
感觉到身边的人轻袍缓带,似雪如兰的气息几乎将自己全身都笼罩了起来,而后,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阮弗已经变冷的手,被他轻轻牵起,&ldo;因为,普天之下,唯有我知,阮儿此身,不在男儿列,阮儿之心,却比男儿烈,世人千万,独吾解汝,此心,当知之解之珍之重之爱之护之念之永不负之。&rdo;
玉无玦的声音,可谓是轻柔至极,如同一片羽毛,轻轻拂过阮弗的心,却在上面,留下了长久不去的痕迹。
阮弗依旧垂眸,看着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那双节骨分明的大手,她知道,不论将来如何,只为了这一时这一刻,这个人的这句话,她便陷入了此生的魔障。
仅仅只需要这句话,其余的都可以当成空白,这样,就已经足够了,阮弗想。
她闭了闭眼眸,&ldo;一个人的路,太孤独了。&rdo;
玉无玦将她清瘦的身子轻轻纳入怀中,下巴在她额顶蹭了蹭,只感到心中一阵奇异的柔软,完完全全,心甘情愿,为了怀中这个人,变成了那个不曾想象过的自己。
倘若在过去的岁月里,执着不忘的时光,那个未有一丝印记的面庞永远停留在他心中的某一个角落,他还不曾清楚那意味着什么的话,如今,他已经一目了然,他不信苍天,自然从未感念过,可如今,却又庆幸上天未曾将这个人完全带走,还留给他空寂了十几年的生命一抹明亮的色彩。
这条孤独的路,又何尝只是她孤单而已呢?
王权之路,本就是孤独的路,或许,最后,他也会变成完全失却了自我的那个王者,可如今,为了她,他永远不会失去那一个只属于她的模样。
不管过去他曾经多么残忍、冷酷、不择手段,不管过去掩埋在温润面庞之下的面孔如何狰狞与不堪,可从今以后,他只愿意用余生,来温暖这个拯救了自己的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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