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倾泻而下,肆意挥洒在屋内,蒸得屋内那陈旧的屎尿味上涌,和新鲜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激得张忠险些吐了。他狠狠按住汗巾,皱着眉头绕着趴在长凳之上的凌凤宴走了一圈,问道:“死了?”小太监赔笑,“张爷没死。”“你爷爷我当然没死。”“是是,张爷,是这个凌凤宴没死,还有气,他一直就是一声不吭,张爷命我们打他的时候,都没哼唧一句,现下是晕过去了。”张忠不耐烦地挥手:“弄醒。”一桶冰水“哗啦”泼在凌凤宴单薄沁凉的身体上,从他的纤瘦的背脊,一直滑至腰窝,最后隐没在股沟中。背上被鞭子抽得、臀上被仗打得,青紫交加皮肉翻滚的伤痕,触到冰水足以让人痛至惊厥,也足够唤醒一个人的神智。凌凤宴指尖微动,一滴血、二滴血……鲜血带着冰水滑落在地,他醒了,饶是抬头这一个动作,都能牵扯到伤口,痛彻心扉。可他像是浑然不觉一般,即使趴在长凳之上,也只是用淡漠的,甚至可以说毫无生机的眸子瞥了一眼张忠。这一眼,就让张忠恨了,甭管眼下凌凤宴容颜有多清冷疏淡,他张忠只想折了他挺直的脊背,狠狠将芙蕖撕碎!他冷哼:“也就看你是个举人,干爹怜惜你,这才留了你一命,不然就凭你擅闯宫门都只有一个死字。你且看看,自你家获罪,成了个阉人,昔日你的友人同窗可有为你说过一句话?他们巴不得离你远点,省得你这个阉人污了他们。”“干爹看上你,认你做干儿子是你的服气,你还不愿,真是不识好歹!”看他油盐不进,张忠一连三个好字,而后阴恻恻道:“且看你能傲到什么时候。”“张爷,跟他犯什么话,别气坏了自己。”小太监捧着凌玉龟的卷宗,送到张忠手边。张忠险些把这茬给气忘了,接过顿时一乐,特意站在凌凤宴头前念道:“凌玉龟被杀案,杀人者系礼部……”不待他念完,刚听到凌玉龟三字,凌凤宴眼中便聚起了神,待听见“杀人者”三字,猛地扬起冷白的下颔,直直看向张忠。瞧他这副样子,张忠拿着卷宗,在他眼前晃悠,“想,看,吗?想知道是谁将你姐姐杀了吗?咱家告诉你,你姐姐不是自杀。”凌凤宴手指微动,而后动作越来越大,承受着莫大的痛苦挣扎起来。他扶住凳腿,几次尝试起身,都使不上力地滑了下去,索性将自己从长凳上翻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而后艰难地挪动身体,摇摇晃晃地跪在了张忠脚边,双臂交叠遮挡住腹部,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曾经如何的意气风发,现下就多么的狼狈不堪。手指扣进了肉中,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奴、奴婢……”“奴婢”两个字一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了,“请公公让奴婢一观。”张忠欣赏着凌凤宴卑微的姿态,满意道:“这就对了,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他居高临下道:“御马监不用你铲马粪了,日后你便归直殿监,负责打扫宫内廊庑、庭院,听懂了吗?”“奴婢,听懂了。”张忠手一松,没有多少字的卷宗轻飘飘地飘到凌凤宴面前,他紧忙伸手,手指尚未触摸到,张忠的鞋落了上去,重重在其上碾压。鞋底的脏污和血水交织,卷宗上的字,一个个绝望的在凌凤宴面前晕开。“一个乐女死了还搞出来这么多事,要咱家说,她活该死在那事上,哈哈哈哈……”“也省得日后被千人骑。”“忘了,你已经是个阉人了,日后都不会再有摸到女人的机会了,哈哈哈哈!”嗤笑声自四面八方响起,四射而进的阳光,堪堪止步于长凳外,离凌凤宴一线之隔,他却如何都触碰不到。指甲狠狠按进肉中,他抬起头,眸中是森然得恨意。四敞的门窗被风刮地嘎吱作响,凌凤宴抚了下血红的衣袖,轻轻掀眸,他道:“张掌印教会我的事,我铭记于心,来人,将张掌印压入司礼监监牢候审。”彩头刑讯《宦官折娇颜》南珣著“抓了抓了,奴婢瞧见凌秉笔将张掌印压去了司礼监监牢。”月莹拂过纱帘,走入锦乐宫内。嘴里还说着:“这可一点都不像凌秉笔的作风。”贤妃娘娘也略有些吃惊,凌凤宴能当上秉笔,可不光靠的是能写得一手好字,手段谋略也缺一不可。他竟敢公然与高大伴的干儿子作对,实在是,更有趣了。她同丁宫正道:“我们四人全猜错了,看来这场赌局,唯沐女史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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