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蓁再次扒到门缝边,目送他在一群官吏与士兵的簇拥下出了驿站。
等他走没了影,落在后边的一个士兵跟同伴悄悄议论:&ldo;将军喂了个马草,嘴怎么肿了呢?&rdo;
空青气急败坏地一拍他脑壳:&ldo;刚才没眼力见儿,现在眼神亮了,是不是想去前边当斥候兵啊?&rdo;
那士兵立刻噤声。
沈令蓁抿了抿嘴唇,捂起了脸。
翌日一早,大军再次开拔。
沈令蓁紧随其后,向西北而去。
孟春时节的天气忽冷忽热,一路接连又下了好几场雨,军队时不时便被打断行进。幸好有霍起与孟去非共同坐镇前线,战火始终控制在河西一带,并未朝南蔓延。
如此过了二十来日,沈令蓁终于跟着霍留行回到了霍家的&ldo;老巢&rdo;‐‐定边军,与前年夏天一样,再次在京墨的安排下,住进了白豹城的客栈。
只是她本道一夜过后,将要跟着军队继续前进,翌日一早,却听京墨说,霍留行已于昨夜率军驻扎在了白豹城,他们暂时不必北上了。
&ldo;前线不是在河西吗?援军为何突然停下来?&rdo;沈令蓁奇怪地问。
京墨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颔首道:&ldo;霍大姑娘的急行军已经与主君及孟郎君在河西会师,目前前线情况并不紧急……所以,所以郎君打算在定边军稍作休整。&rdo;
沈令蓁看他这不太流利的模样,心生疑窦:&ldo;郎君若是来定边军休整的,为何昨夜不曾到客栈看我一眼?&rdo;
京墨神色为难:&ldo;这……少夫人,军情机密,小人不便向您透露。&rdo;
他一句&ldo;军情机密&rdo;,沈令蓁稍一联想,便已懂了。
霍留行必然是哪里需要便往哪里去,眼下驻扎在了白豹城,说明战线很可能将要拉到定边军来。
他不是在休整,而是在进行应战的准备。
只是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何要瞒着她呢?
沈令蓁隐隐感到不安,一直从早等到傍晚时分,听蒹葭说霍留行来了客栈,才大松一口气。
可她刚打开房门,准备去迎他,却见他一脸肃穆地踩着木梯上来,浑身上下一股肃杀之气。
她心莫名跳得飞快,匆匆上前道:&ldo;郎君,出什么事了吗?&rdo;
霍留行走到她面前,默了默,说:&ldo;殷殷,如果我要对薛玠下杀手,你会怪我吗?&rdo;
沈令蓁一愣。
&ldo;之前消息没落实,所以一直没告诉你。先帝没有放过薛玠,在他到黔州以后,便派杀手对他动了手。西羌人把他和你姑姑一起救了回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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