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了山脚下赵大山的家了,已是傍晚时分了,戴俊狠狠地撸了一把脸上蜇人的汗水,带着期盼的笑容,便要伸手去推开松散破旧的栅栏门。
然而,手却突然僵在半空,笑容也渐渐从脸上褪去,泪水却开始在眼里打转。
门内,一个大概两岁左右的小孩,双手紧扒着栅栏的缝隙,巴巴地向外望着,面黄肌瘦,满脸脏兮兮的,蓬乱的头发似乎从来就没有洗过一样,褴褛的衣裳穿在孩子身上,依然看不出是男孩儿女孩了,就这幅扮相,已然和街上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了。
&ldo;公主啊……公主……是臣对不住你啊……&rdo;戴俊俯下身来抚摸着孩子那沾满泥巴的小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小公主瞪着大眼睛,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陌生人,不哭也不叫的,只是怯怯地把小手缩了回来,然后,又把一根手指放进嘴里,使劲地吸允着。
戴俊站起身来,抹了抹眼泪,把门上绑着的绳索打开了,一把抱起了小公主,紧紧地紧紧地,就那么抱着,半晌,方才坐到了石凳上。
&ldo;饿了吧?臣这里还有些吃的。&rdo;戴俊平复一下心情,突然想起背的包袱里还有些吃的。
小公主看看桂花糕,又看看戴俊,不太敢伸手拿。
&ldo;吃吧,给你的。&rdo;戴俊抽抽鼻子,点头笑笑,示意她可以吃。
看着小公主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戴俊心里如刀绞般疼痛。如不是万贵妃这个毒妇,小公主怎么落到现在这般田地,早已经在宫里锦衣玉食,呼奴使婢了。
戴俊很生气,生气表兄表嫂竟会如此地对待小公主,很想把小公主就这么抱走算了,再也不用别人来养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才刚成亲,就从外面带回一个不明来历的小孩,姑且不去想泼辣善妒的娘子会怎样,就单单看父亲,就肯定会被自己气的吐血而亡的。
唉,愁人!
&ldo;公主,来,喝点水,别噎着了。&rdo;戴俊把小公主放到石凳上,从内室端来一碗水,喂小公主喝。
吃完东西没多大一会儿,小公主就甜甜地睡在了戴俊的怀里。戴俊便像个父亲那样,轻轻地为孩子理了理头发,擦了擦小脸。
不多时,猎户赵大山便打猎回来了。手里提了两只兔子,满身的疲惫。
&ldo;呦,表弟来了。&rdo;赵大山放下兔子,走了过来。
&ldo;嗯,打猎去了?&rdo;戴俊强压抑住心中的不满,淡淡地说道。
赵大山没有回话,而是拿起刚刚小公主喝剩下的那碗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ldo;唉,今年大旱,山上的猎物也少了大半,而且都跟成精了似的,连个影子都逮不到,我转悠了一天,才打到两只兔子。&rdo;赵大山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的水,叹息道。
戴俊没有接话,而是定定地望着怀里熟睡的小公主,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ldo;那个……你表嫂,还没回来吗?&rdo;赵大山扫视了一圈,有些不悦地问道。
&ldo;我来时就没见到她。&rdo;
&ldo;妈的,这婆娘八成又是耍钱去了!都什么时辰了,饭还没做?看一会儿我不扒了她的皮……&rdo;赵大山愤怒地朝灶台走去,看着空空的锅,满脸的不愿意。
&ldo;呦?表弟来了可以给你撑腰了是吧?还敢扒了老娘的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rdo;从外面刚刚回来的孟莲花,闻言,更是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过去打赵大山。那跛脚,快步走起来,简直就是草上飞,跟武林大侠似的,威风凛凛的。
&ldo;三天不打你,你就上房子揭瓦是吧?啊?&rdo;赵大山也不退让。
&ldo;你敢打我试试?银两赚不到,天天就知道拿我出气是不是?&rdo;孟莲花掐着腰,数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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