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谢大人。&rdo;女子还未开口说话,便已经又开始掉眼泪,半晌之后才道,&ldo;我家原本在清水江的七福镇,前段日子爹娘双双病逝,临终前嘱托我去东北投奔舅父,却没料到刚才走到风沙崖,便遇到了一伙土匪,见人就杀,最后还绑了我,说要卖到北边罗刹国去做侍妾。&rdo;
温柳年道,&ldo;罗刹国?&rdo;
&ldo;是。&rdo;女子点头。
温柳年微微皱眉,自从前些年楚国与七绝国联手打退罗刹国侵略后,便下旨禁止再与之通商,先前从未听过会有这种生意,将楚国的女子卖给罗刹国?
&ldo;的确有这回事。&rdo;见他似乎有些不解,于是赵越主动解释道,&ldo;不过都是些流匪草寇,没形成什么大气候。据说在罗刹国某些贵族里头,楚国的女子很受欢迎。&rdo;
&ldo;居然真的有这回事。&rdo;温柳年摇头,打算明日便修书一封给上头,务必加强边境守卫,否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会遭害。
&ldo;姑娘是孤身一人跟着商队前往东北?&rdo;花棠突然问。
&ldo;还有丫头与仆役,都已经死在了土匪刀下。&rdo;方翠回答,&ldo;我家算是当地富户。&rdo;
&ldo;这样啊。&rdo;花棠点头,也并未再多言其他。
温柳年又问了几个问题,后来见她似乎有些疲倦,于是便带着人起身告辞,也好让她多休息。
&ldo;大人。&rdo;方翠试探道,&ldo;我以后能留下吗?&rdo;
&ldo;倒也不着急说这些。&rdo;温柳年道,&ldo;姑娘先安心养伤,其余事情以后再议。&rdo;
方翠点点头,目送众人离开了房间。
回到住处之后,温柳年坐在桌边,像是在想什么事。
赵越在他面前晃晃手,&ldo;怎么又在魂飞天外。&rdo;
&ldo;有些奇怪。&rdo;温柳年道。
&ldo;什么有些奇怪?&rdo;赵越坐在他对面。
&ldo;今天救回来的那个女子。&rdo;温柳年道。
&ldo;说来听听。&rdo;赵越帮他倒茶。
&ldo;自称是江南大户,举手投足却又不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姐。&rdo;温柳年道,&ldo;今日在城门口时,她的吃相似乎有些过分……豪迈。&rdo;
&ldo;但是已经饿了好几天。&rdo;赵越提醒。
&ldo;清水江我也曾去过两回。&rdo;温柳年道,&ldo;那里是状元镇,即便是贫寒人家的子女,也会送去学堂念书,富贵人家就更加门第森严恪守礼仪,就算是肚子再饿,身为大户人家的小姐,应当也不至于在几十人面前那般狼吞虎咽,吃得满脸都是油。&rdo;
&ldo;只有这一点?&rdo;赵越问。
&ldo;还有,今晚我们去探望她的时候,除了左护法之外都是男子,若换做一般人家的姑娘,即便衣衫整齐,也不大可能盖着被子给这么多男人看。&rdo;温柳年道,&ldo;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rdo;倒更像是从风月场出来的做派。
&ldo;怪不得你要让所有人都过去,又不要王婶事先通传。&rdo;赵越道,先前心里还在纳闷,看个受伤的姑娘,如何能用得着十几个人一起过去。
&ldo;试探一下罢了。&rdo;温柳年道,&ldo;若她有半分不适,我自然会让其余人退下,但她却偏偏一点异样也没有。&rdo;索性也就让众人留了下来。
&ldo;多留一份心便是。赵越道,&ldo;若真是另有所图,十有八九是虎头帮派来的,对我们反而有好处。&rdo;白白送上门一条线索,不用白不用。
温柳年笑嘻嘻,&ldo;我也如此认为。&rdo;真是不能更加心有灵犀。
而在另一头,赵五也有些诧异,&ldo;装出来的?&rdo;
&ldo;不说十成肯定,不过七八分把握还是有的。&rdo;花棠铺开被子,&ldo;自称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个大户人家会舍得让自家女儿干粗活累活?更何况看她手茧的位置,应该是常年拿刀才会形成。&rdo;
&ldo;我去提醒一下大人。&rdo;赵五往外走。
&ldo;大人早就看出来了。&rdo;花棠坐在床边看他。
&ldo;是吗?&rdo;赵武有些意外。
花棠道,&ldo;就你蠢,还将人抱回来。&rdo;
赵五被噎了一下,我先前也不知道啊。
&ldo;今晚大人在问她话的时候,几乎每个问题都在下套。&rdo;花棠道,&ldo;前头还好,越往后他的回答便越发漏洞百出,估摸着就你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rdo;说完又补充,&ldo;还有大当家。&rdo;
赵五:……
&ldo;不过大人既然没当面拆穿,应该有他的道理。&rdo;花棠道,&ldo;我们在一起顺着演便是,估摸着又是虎头帮送来的棋子,明日再去问问,看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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