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有那么一丢丢的沉默。
程嘉康问:&ldo;有什么想去的地方?&rdo;
程桑桑问:&ldo;什么?&rdo;
程默然说:&ldo;姐姐你走神走哪里去了?我们在说家庭旅行,要去哪个地方。过阵子再冷一点的话,能去瑞士滑雪了。&rdo;
柳微雪蹙眉,说:&ldo;程默然,有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rdo;语气一顿,又温和了几分,对程桑桑说:&ldo;不想滑雪的话,去别的地方也行。你看看想去哪里,你爸爸肯定能腾出假期来的。你在医院不是还有两个月的假期吗?看看去哪儿……&rdo;
程桑桑说:&ldo;对,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假期……我和院长申请了停职。&rdo;
程嘉康说:&ldo;王院长那边好说,再请半年也不是问题。不行的话,爸爸出面。&rdo;
柳微雪又说:&ldo;是啊,有你爸爸呢。&rdo;她看着程桑桑,又说:&ldo;如果不想干的话,干点别的也行。家里也不缺你这份工资,你现在也找着对象了,不去工作也没什么。以前妈妈严格要求你,也是担心你嫁不出去……&rdo;
话音猛地一停,又说:&ldo;妈妈没有说你嫁不出去的意思,你别多想,总而言之,你看看你有什么喜欢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医生这个职业,是体面,但也辛苦。现在医闹还多,虽然是整形外科的,但也有危险。&rdo;
程桑桑终于知道父母的不对表现在哪里了。
今天的爸妈,不论是眼神还是说话,对她都有点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似的。
韩毅和程桑桑离开程宅。
回去的路上,程桑桑仍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父母的态度变化得如此快。如果说爸爸热情一些,她还能理解。毕竟她的韩叔叔确实很有才华,男人对男人的欣赏,是惺惺相惜。但妈妈那边,她却无法理解。
有过当年的那一桩事情,以及先前的争吵和冷战,今天不给冷脸便算不错了,可是今天不仅仅没有冷脸,而且还是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程桑桑坐在副驾驶座上,问韩毅:&ldo;我妈妈今晚私下里有找你说什么吗?&rdo;
今晚吃过晚饭后,韩毅还去了一趟程嘉康的书房。
门一关,他们说了什么,程桑桑也不知道,期间柳微雪煮了茶也进去了一趟,足足十五分钟才出来。十五分钟能干的事情,能说的话,都太多了。
程桑桑觉得自己在家里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
妈妈人前这么和气,人后会不会像当初那样背地里以死相逼?
但后来妈妈出来的时候,程桑桑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妈妈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妥。再后来,她的韩叔叔和爸爸也出来了,都是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
程桑桑想到这儿,又带了点儿紧张补了一句。
&ldo;说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rdo;
正好碰上红绿灯,韩毅停了车,侧首看她,反问:&ldo;你担心什么?你不是说你妈妈很喜欢我吗?&rdo;
程桑桑被噎了下,顿时有种搬砖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担心的话通通都咽了回去,正想着要怎么回应时,韩毅哼笑了声,说:&ldo;伯父和我在书房下棋,我们棋逢对手。&rdo;
程桑桑问:&ldo;那我妈妈呢?&rdo;
&ldo;在一旁看我们下棋。&rdo;话音一顿,看了程桑桑一眼。
程桑桑登时又有些紧张,问:&ldo;然后呢?&rdo;
韩毅说:&ldo;她几次想开口,都被伯父拦住了,最后直接离开。&rdo;他不着痕迹地说:&ldo;看来在你家,做主的人是你爸爸。&rdo;
程桑桑如同醍醐灌顶。
难道妈妈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和爸爸有关?这也不是说不通。在程家,爸爸向来很有威严,妈妈对爸爸都是言听计从的。如果爸爸喜欢韩毅,难免是会影响妈妈对韩毅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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