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还琼的大嫂见他心思不决,又道:“霍家表弟,你说这也不过分吧。统共就是一个印记,去了便是,又不是要害人性命。”
闻人椿怕极了他会点头,也不顾分寸了,喊道:“霍钰!”
作孽啊,简直是将刀子往人手上塞!
菊儿逮住了把柄,斥她:“你是什么身份,也敢直呼主君名讳!”
“菊儿。”霍钰冷冷出声,“我和还琼都没说话,你倒是气性大啊。有你整日在旁发火,还琼这毛病确实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菊儿一听,连忙跪下。
许还琼的大嫂不屑地飞去一个眼神,刚要说什么,又被霍钰打断了。
“还琼累了,差不多就散了吧。该罚的罚,该赏的赏该去的便去了吧。”
听闻霍钰这么讲,婆子们再也不收着力气,架着闻人椿去了一旁的屋子。她一直扭着头,一直盯着霍钰,却只看到他们相偕的背影。
如果这就是他口中的忍耐,那么闻人椿好想告诉他——她不想忍了,放她走吧。
烙铁很快烧至滚滚烫,火窜起来,有滋滋的声音。
闻人椿害怕得心跳不已,整个人瑟缩着。
一缕风来,都能让她的心跳得更加激烈。
道士还是慢悠悠,点了烛、点了香,等香燃到一半,他才絮絮叨叨地拿起烙铁。烧得通红通红的烙铁,在几步路之后,落在了闻人椿的手腕上。
疼。
忍不住的疼。
闻人椿闭着眼睛还是疼到了嘶吼起来。
有看不惯她的,在旁讥笑:“有本事再喊主君的名讳啊,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幸好,她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得头脑发空,要死过去了。
难不成是许还琼的病传给了她。
她颤抖着身子,忽然觉得好笑。
闻人椿多余的遐想没能停留多久,下一阵疼痛很快袭来。
“啊——”她叫得死去活来,道士却置若罔闻。他拿起金针,在烙过的地方画符,腐肉上新伤叠旧伤,闻人椿彻底失了一切知觉,只知道拼命喊出来。
可惜到最后几笔,她已经没声了。
那一日,闻人椿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屋,等她痛得醒过来,摸到手腕上的白纱,才知道一切并非幻梦。
她告诉自己会好的,甚至用霍钰说过的话继续蒙骗自己,譬如什么狗屁的权宜之计。
然而这场痛经久不散。
霍钰许是忙得厉害,到了第三日的晚上才摸进闻人椿的院中。说是摸,实则是因为当时已是月过中天,他动作又局促得紧。
他以为她不会被吵醒的。过去在系岛,闻人椿总睡得像只吃饱的小猪猡,要他故意捉弄几番才肯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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