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近人情
找了一圈也不见孩子踪影,梁知璇跟程洁只得去了一趟派出所。
但孩子失踪的时间太短,也没有证据表明是被人拐带的,无法立案,只能叫她们先回去,民警去程洁家附近调监控摄像头来看。
程洁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疲累焦虑得说不出话来。梁知璇知道这时候除非把孩子找回来,否则说什么都安慰不了一个妈妈的心情。
她扶着程洁走回家,民警告诉她们先回家等,说不定孩子自己跑回来,家里不能没有人。
一到程洁家楼下,梁知璇就看到了穆峥的司机小曾等在那里。
&ldo;梁小姐,&rdo;他恭恭敬敬地迎上来,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ldo;四哥让我来接你回去。&rdo;
她也知道跟穆峥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也不能指望他有什么同情心。
她不放心程洁一个人,倒是程洁摆摆手:&ldo;我没事,小璇你先走吧,晚点我再去派出所问消息。&rdo;
梁知璇心里憋着口气,她倒很想问问穆峥,他这样乖戾、不近人情地把她叫回来到底有什么急事。
她从车上下来,还没进门就听到别墅里传来的钢琴声,不由顿住了脚步。
除了穆峥本人,应该没人会碰客厅里的那架钢琴。
他在弹琴?
王嫂来给她开门,&ldo;梁小姐,你可回来了,咱们这儿有客人呢!&rdo;
客人?
客厅里难得灯火通明,黑色铮亮的施坦威仍然放在她上次看到的那个角落,穆峥坐在钢琴面前,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他垂眸弹琴的侧脸。
男人白净深邃的轮廓和此刻纯粹而投入的神情有种目空一切的疏冷,却又有她忽略不掉的熟悉感。
&ldo;梁阿姨!&rdo;琴凳上还有另一个小小的身影,看到她进门就呲溜滑下来,飞快冲进她怀里,竟然是小元宝!
&ldo;元宝?&rdo;她愣了一下,&ldo;元宝,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跟你妈妈找了你好半天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rdo;
元宝低下头瘪了瘪嘴:&ldo;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让妈妈担心的,我是……我是想找我爸爸来着。&rdo;
爸爸?梁知璇诧异极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元宝回头看向琴声传来的方向,穆峥一双手仍在黑白琴键上行云流水,像是没看到有人进门,对周遭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梁知璇拿出手机,现在最要紧的是通知程洁孩子找到了,不然不知她得急成什么样。但她没法解释元宝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孩子说不清楚,她只有问穆峥了。
她让王嫂带元宝去吃水果,自己径直走到钢琴面前,一只手的手掌重重摁在了高音区。
乐曲变了调发出刺耳杂乱的声音,穆峥的手终于停下来,抬头瞥了她一眼:&ldo;不是不回来么?&rdo;
&ldo;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元宝在这里?&rdo;
&ldo;不是我带他来的,关我什么事?我叫你回来,就是让你把他弄走,哭哭啼啼的不像个爷们儿。&rdo;
&ldo;他才六岁。&rdo;梁知璇觉得可笑,&ldo;他到底为什么跑来找你,他说的找爸爸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哭?&rdo;
小元宝很乖很懂事,认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见他哭过。可刚刚见他眉毛眼眶都是红的,必定是大哭了一场。
穆峥用帕子轻轻擦拭琴键:&ldo;能说什么,无非是说他不是我的种。他不信,我教他看了dna报告。&rdo;
&ldo;dna报告?&rdo;
梁知璇忽然明白了,几年不见,她突然抱着个孩子出现在家门口,又对他那么上心,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穆峥也要排除。
&ldo;所以你那天把他带走……取了他的样本去做亲子鉴定?&rdo;她直直地看着他,像打量一个陌生人,&ldo;你怎么能这么为所欲为?不管他是不是你的孩子,你难道就不该考虑一下他的感受,不考虑下孩子妈妈的感受吗?如果真的是父子又怎么样,你打算确定了血缘关系就一声不吭地把人带走?&rdo;
&ldo;怎么,又想谈补偿?&rdo;他轻蔑地勾了勾唇,&ldo;你觉得这样一个孩子,能开多少价码?&rdo;
梁知璇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忽然笑了:&ldo;所以你真该庆幸元宝的确不是你的孩子,你没有那样的福分。别说我当年没有怀孕,就算是怀了,我也不会生下来。&rdo;
穆峥终于站起来,他个子那么高,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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