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所以你早就决定让我跟着谢之竹去英雄帮了?那你早上还那么凶……&rdo;
&ldo;谢之竹又不是傻子,我该有的情绪,还是都得有。不然他怎么可怜你,然后带你去?&rdo;
&ldo;……你好坏啊……&rdo;
&ldo;我也是为他着想,待在那处,想必他过得煎熬。&rdo;
&ldo;就是可惜了他这么多年努力。&rdo;
&ldo;不可惜。&rdo;周冶拍拍她的头,走到床边一边整理被子一边道,&ldo;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换来一个三殿下,很值。况且,我周冶也不是心胸宽阔的人。既然白给英雄帮干了这么多年,总是要讨点利息的。&rdo;
知道周冶一贯斤斤计较的作风,想来就算不能灭了英雄帮,也要让他们脱层皮。
沈如茵忽然觉得心情好了点儿,看见周冶的动作,跟屁虫似的贴在他身后问:&ldo;老妈子周冶,你又在干什么?&rdo;
&ldo;为公主殿下铺床。&rdo;他转过身来,&ldo;你那日子还没完,今天又遭遇了这些,想必很不好受,便早些休息罢。&rdo;
沈如茵听着觉得感动,鼻子一酸便将周冶拦腰抱住,带着哭音道:&ldo;周冶,谢谢你。&rdo;
周冶愣了愣,无奈笑道:&ldo;照顾公主,本是我分内的事。&rdo;
沈如茵反驳:&ldo;没有谁照顾谁是分内的。&rdo;
好似平静的水面忽起波澜,周冶觉得心底里有一处塌得不像样,让他喉咙微有苦涩,梗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将她的头按进怀中,轻声道:&ldo;现如今,照顾你就是我的分内。&rdo;
沈如茵觉得这话很像言情小说里的深情男主说出来的,安在周冶身上实在很违和。可她更知道,周冶的心里极少在乎任何人,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又何德何能。
&ldo;周冶。&rdo;
&ldo;恩?&rdo;温柔的一声应答。
&ldo;你特别好。&rdo;
&ldo;我知道。&rdo;声音里带了笑。
你知道……沈如茵闷笑起来,她就知道周冶正经不会超过三分钟。
耸了耸鼻子,她问道:&ldo;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rdo;
&ldo;我说过,因为佘先生。&rdo;顿了顿,他又道,&ldo;还有,你待我也很好。&rdo;
&ldo;我待你也没怎么好。&rdo;沈如茵抬起头,&ldo;你说你都一把年龄了,怎么也没讨个老婆。那样,也不至于连我这样的,你都觉得待你好。&rdo;
周冶笑起来,&ldo;我这样子,估计没有那个女子会喜欢罢?何况,以我的身体,又何必再去拖累别人。&rdo;
沈如茵不高兴,&ldo;你别老这样说,我瞧着你也挺健康啊!&rdo;
周冶松开她,&ldo;是,我说错了。&rdo;他拍了拍床,&ldo;快睡吧姑奶奶。&rdo;
沈如茵麻利地滚上床,周冶将烛火熄灭,正要出门,便听见她唤他。
&ldo;周冶,他过得很不好。&rdo;
他停下脚步,一只手还按在门上。
&ldo;我知道。&rdo;
&ldo;我一想起来,就很难过……他、他受了那样非人的折磨,我却过得很快活……&rdo;
黑暗里,她听见周冶从门口走回来的脚步声,一深一浅,是因为他腿伤未好。中途还踢翻了一直凳子,是因为他晚上视力不好。
床尾的被子被人扯了一下,发出微微轻响。
周冶坐在她脚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腿,&ldo;我本以为你不愿意说。既然如此,你便同我讲一讲,他究竟如何了?&rdo;
&ldo;英雄帮的那些人,用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威胁他下跪……&rdo;
拍着腿的手一顿,又继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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