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牵挂、有人关心,唐启森觉得哪怕就那么摔一跤也挺值得,不由露出温和笑意道:&ldo;没事,我身手很好。&rdo;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矫健,他得意地朝两人摆了摆手,孰料话音刚刚落下,老天似乎见不得他张狂,马上就让他没形象地整个摔趴在了雪地里。
周围开始积雪,可毕竟不够厚,摔下去其实非常疼,唐启森听到小家伙压抑不住的爆笑出声,抬眼故作凶狠地瞪着他,结果就见姜晚好也在笑。
北北鬼灵精地冲他吐了吐舌头:&ldo;老爸,你年纪大了就不要逞强啦。&rdo;
那一声&ldo;老爸&rdo;其实在孩子看来根本不代表任何意义,可唐启森听着却百感交集……直到姜晚好伸手递向他,站在他面前小声问:&ldo;没事吧?&rdo;
她嘴上如是说着,可眼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分明很开心看见他狼狈的窘态。
唐启森很快收敛心绪,也伸手去握她的手指,顺势一拉就把人带着一起滚进了雪地里。晚好被他用力箍在胸前,气息不稳地俯视着男人深刻的眉眼,耳边轰隆隆地,似乎又只剩下北北尖叫起哄的声音,她控制不住用力挣了挣:&ldo;唐启森,你这样真的很幼稚!&rdo;
他却闻若未闻,仰起脖子就往她额头上狠狠啵了一下,这一下和以往的强吻不同,没有侵略性亦没有任何情色意味,只有她越加紊乱的心跳和他轻柔的声音:&ldo;这样才像一家人,有难同当。&rdo;
晚好盯着他微微含笑的眼,鼻尖泛起一阵酸意,很快就逃脱他站了起来,尤不解气地往他腿上踢了一脚:&ldo;神经病,快点起来小心感冒,北北会学你。&rdo;
凶巴巴的语气,可依旧藏不住颊边一闪而过的红晕,唐启森笑着躺在雪地里,却整颗心都是暖洋洋地。
小孩子对堆雪人似乎有种难以形容的执念,北北带着手套忙得不亦乐乎,露在围脖外的半张笑脸冻得红苹果似的,却依旧兴奋地大叫:&ldo;爸爸快一点!待会雪都被用光了。&rdo;
唐启森和晚好帮着他将雪人加固,又按小家伙的指挥给它装了鼻子和眼睛,北北高兴坏了,一直围着雪人来回跑:&ldo;比上次我和妈妈堆得要大多了!叔叔阿姨你们好厉害。&rdo;
还是叫不惯,孩子很快又改口了,唐启森心里煎熬得厉害,但也明白这件事急不得。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淡如常,用力拍了拍雪人肚子,对孩子高傲地抬了抬下巴:&ldo;当然,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能堆很多雪人了。&rdo;
&ldo;为什么一个人?你没有爸爸吗?&rdo;北北好奇地停下来说。
唐启森手里的动作慢了,最后冲他微微一笑道:&ldo;我的爸爸生病了,不能陪我一起玩,我只能自己和自己玩。&rdo;
晚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唐启森的童年她同样不知情,他们婚内几乎很少交流,原来他不止成年之后辛苦,连童年也并不愉快……
北北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用力点着头:&ldo;我明白了,就和我爸爸一样对吗?&rdo;
&ldo;差不多。&rdo;唐启森笑着捏了捏他下巴。
北北停顿了下,忽然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唐启森莫名其妙地低下头,就听小家伙脆生生地开口道:&ldo;叔叔,原来你和我一样,以后我会对你更好一点。我们拉钩钩做好朋友吧?&rdo;
唐启森简直哭笑不得,又被孩子简单善良的心思所打动,脱了手套和他拉钩钩:&ldo;好,我们做好朋友。&rdo;
说完又在孩子耳边轻声补充:&ldo;那你要在阿姨面前经常夸我。&rdo;
谁知北北听了这话,居然为难地望着唐启森,那副纠结迟疑的表情看得他险些吐血。不是说好了做好朋友吗?难道他就没一点优点值得自己儿子夸一夸吗?
纵然还是会被小家伙有事没事地给噎一下,但北北明显对唐启森亲近多了,两人相处起来越发亲昵自然,居然还合伙作弄晚好!
晚好本来正专心致志地用树枝给雪人做领子,忽然感觉脸颊上一阵寒意,回头就见唐启森的脸近在咫尺,接着还没来得及说话,鼻子上就被按了一大团雪花。
北北笑的前仰后合:&ldo;阿姨,你这样子好可爱。&rdo;
晚好愤懑地抓起一捧雪,追着打唐启森,结果他抱起北北就跑开了。北北趴在唐启森肩膀上还冲她直扮鬼脸:&ldo;阿姨你追不到啦,叔叔腿好长的。&rdo;
晚好越加恼羞成怒了,指着唐启森的背影骂:&ldo;唐启森,北北跟着你都学坏了!&rdo;
&ldo;有吗?&rdo;唐启森竟然抱着孩子边往后退边和她说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双腿一眼,&ldo;他只是说实话啊,对吧宝贝?&rdo;
北北努力点点头。
&ldo;臭小子!&rdo;晚好红着脸去追,结果那两人跑的飞快。
他们的笑声淹没在人群里,可这个夜晚似乎注定了并不寒冷,到处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连晚好心里都生出一丝错觉,仿佛他们真的变成了一家人,那些横亘在中间的问题和波折全都消失不见了。
等堆完雪人北北非要和它合影,唐启森趁机搂住晚好的肩膀,摆正手机摄像头:&ldo;咱们也来张全家福。&rdo;
说话的时候,他很清楚地感觉到掌心下女人单薄的肩膀有短暂的僵硬,可再看过去又见她故作轻松的笑脸:&ldo;好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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