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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是，遵命，舰长。&rdo;

军官职权课程的教材是一叠叠厚厚的油印材料，纸质粗糙，页缘已变棕黄。编撰时间是1935年。晚饭时，这两位少尉还没喝完咖啡，亚当斯就从他屋里把教材拿了出来，每人发了一份。&ldo;里面有12道作业，&rdo;他说，&ldo;明天9点之前完成第一道，放在我桌子上。之后，在港内停泊期间每天做1道，出海时每三天1道。&rdo;

威利瞥了一眼第一道作业：画两张&ldo;凯恩舰&rdo;的草图，左、右舷各一张，标出每个舱室并说明其用途。

&ldo;我们到哪儿去弄这些信息啊，长官？&rdo;

&ldo;卡莫迪不是带你们把全舰都看过了吗？&rdo;

&ldo;是的，长官。&rdo;

&ldo;那就行了，就把他给你们讲的都写下来，用图表形式。&rdo;

&ldo;谢谢您，长官。&rdo;

亚当斯说罢，就丢下他们不管，自己走了。哈丁神情沮丧地嘟哝道：&ldo;你说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干？&rdo;

&ldo;你还记得住卡莫迪说过些什么吗？&rdo;

&ldo;只记住了一句话，&lso;爬上那个桅杆&rso;。&rdo;

&ldo;来吧，明天早晨要做的头一件事儿就是交作业。咱们这就开始干。&rdo;

他们联手绘了一张草图，不停地挤眼、打哈欠，争论细节。一小时后，他们拿出了下面这样的作品：

威利往后坐了坐，用批评的眼光审视他们的大作，&ldo;我看这就行了‐‐&rdo;

&ldo;你疯了吗，基思？还有大约40个舱室我们必须加以标明呢‐‐&rdo;

&ldo;那些该死的舱室我一个都不记得了‐‐&rdo;

&ldo;我也和你一样。看来咱们只有把整个&lso;凯恩号&rso;军舰重新看一遍了‐‐&rdo;

&ldo;什么？再花3个小时？老兄，我会犯心脏病的。我正在快速衰弱。你瞧，我的两只手正在发抖‐‐&rdo;

&ldo;不管怎么说，基思，这玩艺儿整体比例不对呀。它看着像是条制作拙劣的拖轮‐‐&rdo;

&ldo;它本来就是。&rdo;

&ldo;喂，我有主意了。某个地方肯定藏有这艘军舰的蓝图。咱们何不把它们弄到手呢，尽管‐‐也许这不太光明正大但‐‐&rdo;

&ldo;不用多说了！你是个天才，哈丁！就这么办。说到做到。明早第一件事情就是我进班房。&rdo;

&ldo;我陪你。&rdo;

弹药舱外，明亮的黄色泛光灯下，船坞里的一些民工正在用喷灯干活，锯着、敲打着甲板，安装一个救生艇支架。哈丁说：&ldo;如果他们继续这么干，咱们怎么能他娘的睡得着啊？&rdo;

威利说：&ldo;即使他们凿的不是甲板而是我，我也能睡着。进去吧。&rdo;他刚踏进弹药舱立即又退了出来，像肺结核患者一样，狂咳不止。

&ldo;啊呀，我的妈呀！&rdo;

&ldo;怎么回事？&rdo;

&ldo;你进去，吸一口气试试就知道了‐‐少吸一点儿就成。&rdo;

小舱室里灌满了烟囱冒出来的毒烟。转换了方向的阵风，把第三根烟囱里喷出来的浓烟直接吹进了这间小舱，因为小舱室没有窗户，那些浓烟无处可去，只能在舱室里越积越多，越变越浓。哈丁在门口用鼻子嗅了嗅，说：&ldo;基思，在那里面睡觉简直是自杀‐‐&rdo;

&ldo;我不在乎，&rdo;威利绝望地说，脱下衬衫，&ldo;这样的境况下，我宁愿死了才好。&rdo;

他捂着鼻子爬上了床，哈丁也如法炮制。有一两个小时，他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乱踢乱蹬，噩梦联翩，每隔几分钟就被工人们弄出的一阵巨响吵醒一次。哈丁则进入了死一般的沉睡。半夜里，工人们走了，然而突然降临的平静与幽暗并未带来解脱，反而使威利对高温与烟囱排放的毒烟的呛人气味的感觉更加清晰了。他穿着短裤，摇摇晃晃地走到甲板上，又步履蹒跚地走进了下面的军官起居舱，倒在长沙发上睡着了，满身都是烟灰。

可是他又一次‐‐这一次是他在&ldo;凯恩号&rdo;军舰上最经典的经历，也是他对这艘军舰最难忘的记忆‐‐他又被人摇醒了。亚当斯上尉正站在他身旁俯视着他，腰里扎着值勤军官的枪带和手枪，小口喝着咖啡。威利坐起来，透过舷窗看见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夜色。

&ldo;帮帮忙，基思，咱们值的是4点至8点的班。&rdo;

威利回到弹药舱，穿好衣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后甲板。亚当斯给了他一条枪带，让他看了放在舷舱门旁一张摇摇欲坠的铁皮桌里的航海日志和&ldo;值勤军官指南&rdo;，又把他介绍给该班值勤的操舵兵和传令兵。那是两个穿着蓝工作服，睡意矇眬的水兵。放在桌子上的座钟在带灯罩的黄色电灯光下显示是4点5分。船坞里所有的舰船都是漆黑一片，寂静无声。&ldo;值4点至8点的班是家常便饭。&rdo;亚当斯说。

&ldo;那有什么不好。&rdo;威利打了个哈欠说。

&ldo;我不知道，&rdo;火炮指挥官说，&ldo;在吹起床哨之前，我有些事情需要在下面处理。你觉得你能对付得了吗？&rdo;

&ldo;嗯‐‐哼。&rdo;

&ldo;好。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要确保不让那些值更的家伙们坐下或站着睡着了。前后甲板上都有人站岗，明白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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