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等。”白奕秋嘱咐道,“把药壶放到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地方,在他醒来后不要告诉他熬药的事。”他要确认,是不是像慕婉清说的那样,在醒来后就会失去味觉。在膳厅享用了晚膳后,谷氏叫住准备离开的白奕秋。“秋儿,你没发现你变了吗?”谷氏轻声道,“你开始在乎那谁了。”白奕秋心有所觉,他对沈何肆的心思,确实转变了。“娘,我觉得他是我的友人。”他会把沈何肆当成自己的知己。谷氏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可是娘感觉他看你的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知己。”“放心吧娘,我说了,他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白奕秋平静安慰道,“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我还要去上朝,不能多陪你们了,若是以后有机会……”白奕秋顿了一下继续道:“那我一定会尽孝陪着你们老两口。”奕秋,我不想死白奕秋站在满朝大臣的最前面,他的面前的龙椅上坐着皇上和皇后。“有将士传信,今日便可以归京。”皇上居高临下看着白奕秋,“白暗卫,若你真的犯了欺君之罪,惩罚你可知?”“臣知,定当不会让皇上失望。”白奕秋垂下眼眸,只要唐咎他们不出问题,那这一劫就可以过去了。只怪白瑜铭不分场合地将他这事爆出,不过只是显得莽撞,并没有起什么作用。他抬眼看向白瑜铭,发现对方正幸灾乐祸看着自己。“启禀皇上,您派去的人已经到了皇宫。”小德子指着朝廷之外,“奴才现在就传他们进来。”“快去。”皇上催促道。在白奕秋看来,小德子像条狗腿一样跑出去。没多长时间,一个人就从殿外走进来,白奕秋通过那双桃花眼认出来了那人是唐咎。“臣吴庆贺拜见陛下。”唐咎提前问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为的就是好在皇宫隐藏自己的身份。“陛下,此次臣前去迟衡山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在,特此寻到沈何肆的尸体,请您过目。”唐咎将带着的一个麻袋解开,露出了里面的尸体。白奕秋下意识转头看去,看到了一张和沈何肆一模一样的脸。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才弄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这……这怎么可能?”白瑜铭声音提高,“他们明明说你没有杀死沈何肆!”白奕秋看着他,冷声道:“五殿下,臣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白瑜铭气得牙痒痒,他瞪着眼睛看白奕秋。“陛下,现在您可见我的忠诚?”白奕秋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皇后在这时笑道:“是啊陛下,您看,白暗卫一心向着我们呢,而且您看,那人看上去已经死了很久了。”“爱妃说的是。”皇上干笑两声,“白暗卫功不可没啊……功不可没呵呵呵……”“按道理,朕应该给白暗卫丰厚的奖赏,那就由楚侍卫带白暗卫去拿黄金百两,至于沈何肆的尸体……丢去喂狗罢。”白奕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皇上倒是把白瑜铭抛了个一干二净,丝毫没有惩罚的意思,还真是血亲。本来以为可以借此机会给白瑜铭好看,结果什么都没弄成。路上,楚鄂一直缠着白奕秋笑道:“白暗卫可真够厉害呢,不瞒你说,我也听到了之前一个人说的。”“那个人说你并没有杀死沈何肆,毕竟有人可是一路跟着你呢,从你去迟衡山,到嘉城。”楚鄂话音不停:“听说你把沈何肆带在身边啊,怎么没见到呢?”白奕秋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楚鄂:“那您帮我问问那些人,哪只眼睛看到的,可能是眼疾,去请个大夫看看。”楚鄂笑出声。他似笑非笑道:“让我猜猜,你是把他藏在哪里了呢?”“不会是那个侍从吧?”他惊呼一声。“别装了。”白奕秋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要是一半用在智商上,至于只是当个侍卫?”白奕秋只是讽刺,他知道楚鄂这个人的智商可是非常高的,甚至比起常人来说,简直高得可怕。正因如此,他更不能被楚鄂察觉到什么,就是楚鄂猜到了他也必须否定,让楚鄂产生自我怀疑。“皇上都已经去看了,你还在这里乱猜,与其像你这样,还不如去想想怎么样才能升官——”白奕秋瞪大眼睛,看着双手抓住他肩膀的楚鄂。“你的嘴巴还真是毒,不如让我来撬开,让你吐出点真话。”楚鄂色眯眯看着白奕秋。白奕秋厌恶地蹙起了眉,他抓住楚鄂的胳膊发力,直接给楚鄂来了个过肩摔。楚鄂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谁都调戏?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做暗卫。“白奕秋拍了拍手,垂眸看他,“你还是快些带我去拿奖赏,别打那些歪门邪道。”……沈何肆发烧昏迷了好几日,他醒来并没有看到白奕秋,只是看到鬼鬼祟祟的容嬷嬷。“哟,容嬷嬷……好久不见。”沈何肆讽刺的笑了笑,“唉,你这样很难让我不怀疑你要害我啊。”“老奴只是被老爷托来打扫房间,没想到张公子凑巧醒了。”容嬷嬷走到门外,“老奴先走了。”沈何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他平躺在床榻上看着屋顶,也不知道他昏迷多少日了。“张公子。”如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容嬷嬷和我说您醒了,我来看看您。”那个老妖婆还好心去帮他叫人?难道不是让他死在这里?沈何肆偏了偏头:“我昏迷了多少日?”“已经十日了。”如月叹息道。十日……这么久……“小侯爷呢?”沈何肆突然想起来,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却感觉身体酥软,没有一点力气了。恐怕这样都没法走路了。他招呼如月扶着他走两步,如月过去回答:“小侯爷还在他的睡房里睡着呢。”“带我去看看。”如月扶着沈何肆走出去,转弯道白奕秋的睡房门口。沈何肆抬手敲了敲门:“奕秋,如月你先睡去罢,我想进去看看奕秋。”如月有些担忧:“张公子您能行吗?”“放心吧。”沈何肆笑了笑,他缓缓推开门,听到如月应声后离开的脚步声。白奕秋的睡房只有孤独的烛火摇曳,他看到平躺在床榻上睡着的人。沈何肆慢慢走过去,看着白奕秋的睡颜。“睡着了也是那样漂亮,不愧是白大美人。”沈何肆越看越欣赏,他伸手触碰白奕秋眼角的泪痣。然而手却被人抓住,躺在床上的人眼神迷迷糊糊,似乎是被吵醒了。沈何肆收回手:“抱歉吵到你了……我就是来看看。”“……无事。”白奕秋坐起身看着背对着书案上烛火的沈何肆,周身好像有光萦绕。“那我——”“我听到了。”“什么?”沈何肆刚想离开,就冷不丁听到白奕秋来了这么一句。他愣在原地,看着白奕秋那双宛若平静的潭水一样的眼睛。“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你说你不想死。”白奕秋十分认真道。“开什么玩笑啊白大美人,我怎么可能会说不想死,生死乃人间常事。”沈何肆笑了两声。“梦呓。”白奕秋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觉得在梦中下意识说的梦话,还会人么?”沈何肆刚想说什么,白奕秋继续道:“我让如月在你的睡房里熬药,按道理来说,你受不了那么苦的药,以你的性格你会立马来找我抱怨。”“但是你没有。”白奕秋眸光意味不明,“所以你已经闻不到了。”沈何肆确实没有闻到任何味道,但他更没想到白奕秋已经如此了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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