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瞳孔颤了颤,被吻得泛着淡绯的唇紧抿,而后才用细如蚊音般的声音呐呐回道,“没事,本来就是我自个矫情。” 被人说句重话而已,就哭得不成样子,确实可笑了点。 想起自己脸上估计还看得出哭过的样子,他抬起手背抹了抹,还没擦两下,手腕就被男人一把抓住了。贺骁拧眉看着他手上一道道血痕,眸色又沉了下去,“怎么弄的。” 周澄试图从他手里把手收回,但男人抓着没让,他只好放弃。 “指甲扣的。” 贺骁无声盯着他看了会,拉着他上了楼。 回到卧室,他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放到了床尾的小茶几上边,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坐那。” 周澄看着他打开医药箱,顺从坐下了。 手被男人拉了过去,垫在他的腿上。 周澄觉得怪别扭的,想把手放在茶几上让他处理,刚有点动作,就被男人低声呵斥了一句,“别动。”他了下唇,只好安分了。 棕褐色的液体擦在伤口上凉凉的,虽然没什么刺激性的疼痛,但棉棒在伤口清理,总感觉会不小心戳到伤口。 不过男人的动作十分轻柔,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没发生。 贺骁把东西收回医药箱,一边问道,“你下午什么打算?去学校?” 周澄甩了甩上了药的手,闻言,静了下。 他垂眸认真想了一会,便摇头道,“这个星期我想请假不去了,等我妈情况好一点再说吧。” 也许能陪她的时间也不多了他都决定好了,贺骁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相继沉默了一会,静谧中,忽然响起男人的轻叹。 贺骁眉眼染着些无奈,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周澄不明所以,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遍,便从沙发起身,走过去。 然后就被男人拉到腿上坐下了。 贺骁将他揽进怀里抱着,头埋进他的颈窝,轻嗅了嗅,身心的紧绷不安都随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散去。他闷着嗓音低低道,“吃饭时说的话都的不是真的。” 周澄眼神闪了闪,而后僵硬的躯体也跟着松懈下来,回抱了他,“嗯”静谧美好的室内,两道身影依偎在一起,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下午贺骁去了公司。 他一向很忙,没事做的时候基本不会闲在家里,周末也经常是在公司加班加点,不过只要他在,除开很少很少的几个晚上,他基本会回别墅吃晚饭。 对于这些,周澄都已经习惯了。 一个人在别墅的时候,他会练练琴,不过这个周末琴没带回来,他打算找部电影打发一下时间,当然,心里装着事,估计也没什么心情把内容看进去。 他从冰箱里找出一盒草莓,象征性地洗了一遍,坐在沙发上,边吃边拿遥控在偌大的显示屏上找电影。还没找到,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他弯腰把手机拾起,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昨天晚上重新把手机开机后,就只有来电显示,没有铃声,明明没有设置成静音状态。 不过接打电话都没问题,他这一时半会也就没管了。 屏幕上虽然看得出是个电话拨进来,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显示号码,只显示了【陌生来电】四个字。周澄也不过是转念之间,就点下了接听键,把手机贴上耳廓。 “您好?” 那头传来一道噙着三分笑意的磁性嗓音,“是我。” 周澄神情一怔。 对于贺闵南会再次找上他,周澄总觉得自己早有预感,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时,他又生出了几丝意外的感觉。 “你……有什么事?” “找你自然是有事了,”那头贺闵南不疾不徐道,“当然,为的还是同一件事。” 周澄想起上次见到他的情形,想也不想地回,“不管你要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贺先生还是死心吧。” 说着,他就要从耳边取下手机。 男人的声音却又适时地响了起来,“话可不要说得太早,何况要是没有把握能让你感兴趣,我是不会打给你的,你不妨听完我说的,再挂断也不迟。” 周澄动作一顿,只好把手机贴回耳旁,眉头拧了下,“你想说什么?” “嗯哼,这会信我了?”男人笑问。 周澄深吸了口气,正要发作,男人的语气却是忽然正经起来,“行了,不逗你,我打给你是想跟你说,我查到了一点东西,关于我二叔的”周澄在他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他,“我对骁叔的事不感兴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和我没关系,如果你要说他做了什么错事落下了能任你拿捏的把柄,那就算了,我不想听。” 电话那端,贺闵南靠在椅背上啧了声,修长的指间转着一支笔,“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知道我要说的你不感兴趣?” 他顿了顿,唇角挑了个笑弧,又轻声道,“这件事又不只关乎你骁叔叔,我要说的,可是你爸入狱,他有多大的功劳。” 周澄脑海里仿佛一道惊雷炸开,震得他好一会没缓过来。 他握着手机怔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知道你爸当初行贿的那个,谁给他搭的线么?” 周澄脸色一紧,下意识道,“这不可能。” “阿,没什么不可能的,做到你爸爸这种资产级别,想要再往上一层,就得走这条路子,找人搭关系也很正常,只不过这个人恰恰是我那个二叔罢了,估计你爸的人脉圈子你也见过不少吧,沪城找谁能比得过找我二叔呢?” 周澄被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地砸下来,整个人已经听懵了,思绪乱成一团乱麻。 “而且我要说的可不止这个,”他听着男人在听筒那头继续道,“据我得知,你爸在事发前就已经有所察觉,还亲自上门找过我二叔,只不过我二叔没搭理他,听说直接让人捎话让他回去了。” “他们两个的交情,你应该清楚吧?你觉得我二叔这么做,是为的什么?” 接下去的话,男人没说下去。 周澄却遍体生凉。 他忽然想起,好像在家里出事前的一个星期,有天自家父亲突然打电话给他,听着像是了酒,杂七杂八的事情说了很多,唯有一句“我年轻犯浑做了很多事,对不起你妈妈,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要好好爱她”,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原来他早就有所察觉,打电话给他是因为他已经预感自己要出事,但却什么都没跟他说,只叮瞩了这一件事。 万千情绪在这一刻涌来。 “你是想说是骁叔害我爸入狱?”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干系,至于你要怎么想,那就看你自己的了。”男人答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周澄握着机身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我怎么想?嗯,你说的对,我也不一定要相信你这套说辞,毕竟口说无凭,你还怀着目的。” “你不相信很正常,我这话确实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要是你还在监狱里蹲着的爹知道你和我二叔的关系,会不会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男人幸灾乐祸般的轻笑隔着听筒落入耳蜗,“一手把自己推进监狱的人,转眼成了自己儿子的金主,嗯,这关系还挺耐人寻味的。” 周澄直接从耳旁取下手机,掐断了通话。 他看着回归正常屏保的手机,把手机扔在一旁,旋而低下头,抱紧了双膝。 如果贺闵南说的是真的他眉心跳了跳,又用力晃了晃脑袋。 这是不可能的,对,贺骁就算再怎么唯利是图,以他和自家父亲的交情,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出卖他,把他送进监狱。 可这么想,似乎也有哪里不对。 贺闵南的语气太笃定,如果不是他演技太好,那就是他说了真话。 真话。 周澄咬紧了下唇,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远处。 看来,他最后说的那两句,也不全是为了奚落他。 至少他提起他还在监狱里的父亲,应该是想给他指一个方向。真相总是残酷的 傍晚,贺骁像往常一样,准时准点从公司下班,驱车回到别墅。 映在日暮中的别墅,早已亮起了灯光。 他将车在外面的院子里停好。 一楼客厅没人,灯却亮着,路过茶几时,他看到上面放了盘草莓,电视停在某个搜索引擎画面,没关掉。 他扫了眼上面显示的字,眉心微蹙,长腿径直踩上楼梯上了二楼。 穿过长廊进了卧室,视线所及之处还是没人,倒是一旁的浴室门关着,透着光,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勾了勾唇,走过去靠着门敲了敲。 周澄站在花洒下边,任水流冲刷着身体,听到声音的刹那,神经本能地警觉了一下。 不过转念一想,进了屋里还会敲门的,除了贺骁也不会有别人了。 他关了水龙头,从置物架上取下毛巾把全身擦了一遍,还没拿衣服套上,身后陡然传来门把手被拧动的动静。 “周澄?”男人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一并推门进来。 周澄眼里骤然一缩,饶是两个人早就做过更亲密的事,该看的不该看的,也早都看过了,他对男人这番举动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手忙脚乱把用来擦身体的大浴巾披在了身上,背过了身,“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穿衣服。” 贺骁身上还未脱下白天在公司的那一套行头,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站在水雾氤氲的浴室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听着周澄绷紧的声线,他唇侧不由勾勒出淡淡的笑弧。 他没走过去,就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觑着周澄裹着白色浴巾的单薄身影,而后目光微落,扫过他光着脚站在地砖上笔直修长的腿。 黑眸一沉,喉结上下滚了滚。 “怎么不回话?” “我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那你穿好直接下来吃饭,”男人望着他的背影,手落进了裤兜,眼底漾着清浅的笑意,又看了眼他滴着水的头发,“记得把头发吹干。”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临走还不忘帮忙带上门。 周澄松了口气,从身上抽下浴巾,看了眼合上的门。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贺闵南下午打来的电话他眼里黯了黯。 两人像往常那样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各自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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