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谈事情,能去的地方很多,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谈。 他都觉得,男人带他来这,甚至是不屑掩藏自己的目的了。 贺闵南看着他眼里霎时间呈现出来的警惕,轻而易举便猜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低低一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遂而低头凑在他耳旁低声安抚道,“外面怪冷的,先上去再说,嗯?” 说罢,手指用了点力道,试图带着他往里面走。 姜帆脚下纹丝不动,冷着脸,把他的手从肩上扒了下来,“我自己会走,但是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外面确实很冷,刚才在车里,至少里面还开着空调,现在只是在外边站一会,风一吹,那股寒意就像是要从骨缝之间钻进身体里面似的。 姜帆还好,来时就穿了一件很厚的羽绒服,多站一会也没什么。 贺闵南就难了,今天这一身行头不适合穿大衣,所以他也没带。 尽管很冷,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走到男孩面前,淡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既然我跟你说有事要谈,那就只谈事,不做别的,难道在你心里,我这点可信度也没有?” 姜帆很想字正腔圆地答个“没有”。 但他知道这样说,男人只会更加流里痞气地调侃他,便什么都不说了。 转身率先迈步走进了酒店大堂。 贺闵南看着他挺直的背影,脸上的笑意肆意张扬。 两人乘电梯抵达贺闵南所住房间的楼层。 贺闵南单手落在裤兜,走到房门前抽出房卡开了门,然后拉开房门,冲姜帆挑了下眉,示意他进去。姜帆抿了抿唇,单手攥着背包的背带,走进房间。 灯光一亮,房间里的摆设便都呈现了出来,和上次来时一模一样,这分明是上次他来的那个房间。他知道贺闵南经常会过来这边出差,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常住在这个酒店里。 身后传来房门阖上的动静。 姜帆才转过身,眼前便蓦然一道高大的阴影压了过来,将他推到一侧的墙面。 他还没反应过来,男人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倏地窜进了鼻尖,紧接着,男人带着点凉意的薄唇已经顺势落了下来。 他瞳孔微微放大,只一秒,便伸出手,推开了男人。 贺闵南被推开,并不恼,看着他愤懑的眼神,轻笑出了声,“怎么,只是亲一下都不行?我说不‘做’别的,又没说不吻你。” 姜帆懒得理他,手背用力地擦了下嘴唇,转身就要去拉房门。 贺闵南看出他的意图,长腿一迈,颀长俊美的身形堵在他的面前,单手撑在了墙上,“行了,不愿意让碰,我就不碰了,真有事跟你说。” 姜帆冷眼睨着他,脚下一时没动。 他不动,贺闵南也跟着不动,就这么干杵着。 两人无声对峙了将近半分钟时间。 末了,姜帆淡淡收回视线,转身往房间里面走去。 贺闵南俊颜上扯了抹淡淡的笑,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房间里的灯都开着,十分明亮,也很安静。 姜帆把背包脱下,放在了一旁,随即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房间里开着恒温空调,所以并不会让人觉得冷。 贺闵南脱了白色的西湖,修长的手指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一并抽了下来,顺手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男性特征明显的喉线。 他走到吧台前,顺手取下两个杯子。 姜帆没有去留意他在干什么,只是淡淡看着窗外,从这个房间望出去,能看到远处一个游乐园的摩天轮,像是半挂在天边,闪烁着漂亮的霓虹灯光。 等一杯咖啡在身前的茶几上放下,醇香浓厚的咖啡香味飘进鼻息之中,他才从外面的景色中转过头。视线先是落在面前还飘着热雾的咖啡杯,旋而才瞥向在对面沙发落座的男人。 贺闵南双腿十分随意地交叠在一起,身形往后一倚,休闲地靠在椅背上,把手中的杯子送到嘴边,轻吹了吹漂浮在最上面的泡。 他朝姜帆淡淡一笑,“这个牌子的咖啡每年的全球产量只有三千袋,你尝尝。” 姜帆低头看了眼热气氤氲的杯子,闻着味道确实很香浓。 他之前虽然在咖啡店打过工,但其实平时很少这种东西,一来不是很青睐这种口感偏苦涩的口感,二来,习惯了节俭,就会下意识减少像这些略奢侈的不必要的支出。 他重新抬头,看着男人不动声色地问,“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贺闵南单手捏着杯柄,挑了下眉梢,“还能是什么,听你在桌上的意思,是铁定要和你那好舍友回你老家了?” 姜帆敏锐地嗅到什么,“有什么不可以吗?小地方,山高路远,再合适不过了。” 贺闵南不赞同地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天真了,你觉得,随便差个人就能调查出来的地方,我二叔他会找不到?就算是山高路远,除非你家那村子跟桃花源似的,足够封闭,与世隔绝,外人想找也找不到,否则,还真没可能藏得住一个人。” 他这说的也是实话。 现代社会,信息和交通都这么发达,在知道地址的情况下,找过去真没什么难的。 而且以他二叔对待周澄的态度,跟个宝贝似的,都恨不得走路拴在裤腰带上了。 他跑了,还能不追过去? 当初要不是看中这一点,他也不必紧咬着周澄不放,更不必背地里使那么多诈,让他来帮自己了姜帆眉头倏然拧紧了。 男人说的不无道理,这一点他承认。 可是如果不回去,他们还能去哪? 不说再过半把个月就要过年了,他家里还有一个残疾的爸爸,总不能为了逃难,让他一个老人独自在家里过年。 这么多年,就算求学再艰辛,他也从来没有落下一年,说不回去的。 姜帆忽然有些烦躁,“你不是说他有很大概率会被送进牢里?他要是进去了,自顾不暇,手再长,又怎么可能……”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贺闵南了口手上的咖啡,淡淡道,“你也太小看我们家的背景了,不说我爷爷会不会出面,就说他真要进去,在那之前还有很长一段立案调查的程序,经济犯罪可不比杀人放火,抓了就能送进去,凡是讲究证据不是?再不济,他要是申请取保候审,那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他出不了沪城,他手下也没人能代他出去了?” 他看着男孩逐渐变得凝重的神色,深沉的眸不动声色划过暗茫,薄唇勾着邪肆的轻笑,“要我说,你们还不如挑个地方好好玩几个月,这样他哪怕想逮人,也如同大海捞针,总比去你家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抓一个准好。” 姜帆听着他这毫不忌口的形容词,下意识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有这么好心?要不是有利可图你应该不会告诉我这些吧?说吧,你这次又在图什么?” “你还真说对了。” 贺闵南向来不屑隐瞒自己的野心,这次也一样,尤其是对着眼前的人。 他放下交叠的长腿,从沙发上起了身,绕过茶几,随后从容地走到这一边,在姜帆身侧的位置挨着他坐了下来。 姜帆下意识想躲,但他坐的这张沙发就两人位,再过去,就是扶手了,也躲不到哪去。 距离之近,姜帆都能闻到他手上那杯咖啡飘过来的香味,以及他说话时,唇齿之间的余香,“我当然唯利是图,只不过,这次图的不是利,是你。” 男人低头靠近他,薄唇始终噙着浅淡的笑意,眸光深邃得令人心惊,“与其让你回那个山沟沟的地方一个多月见不着面,还不如让你去哪里消遣玩玩,最起码,我要是有时间还能飞过去请个假陪你玩几天,也省得我心里惦记着,却吃不到。”希望你不后悔 贺闵南承认,一开始对他的心思并没有现在这么深。 那时凑巧得知他和周澄的关系,想的也只是怎么把他当做一颗棋子运用起来。 他向来如此,也未曾料到,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 这一切的端,是随着对这个男孩的深入,触及他内心那股坚韧不拔的灵魂所在,一发不可收拾的。 尤其深入了解之后,发现他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深深吸引着他,以至于让他都忘了这不过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他对他的心境,也在悄然间产生了变化。 想要占有他,想和他产生更深的接触。 欲望强烈而直白,而他,向来没有遏制自己欲望的习惯。 姜帆对男人眼底深处跳跃的火焰本能地感到骇然,也是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对他的欲望。 他一直觉得,那晚不过是个意外。 他也深信,男人和他的想法无异。 意外所代表的含义,是不确定性,是短暂性。 意外不会重复地发生,所以它叫意外。 他以为这件事过后,两人的纠葛便在此了结,如果没有今天晚上这一面的话。 但他来了,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同了。 姜帆静静审视着男人放大的俊颜,试图从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找出他在开玩笑的证据。 可,没有。 尽管他眉梢眼角都蕴着笑意,但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 “贺闵南。”他浅浅吸了口气,语气由于体内起伏的情绪,紊乱而不自知。 贺闵南喉间滚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回应了他,唇边仍是笑着,“你说。” 姜帆看着他漆黑如墨的深眸,忽而就有些紧张,喉结忍不住上下一滚。 男人的眼睛是一双十分漂亮且标致的桃花眼,这一点,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姜帆就知道了。 可此时迎着这双眼睛,他却倍感压力。 饶是如此,他还是说出了预先在心里组织好的台词,“你应该知道,那晚对我来说,只是个意外,对你而言,应该也是如此。” 贺闵南似乎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眉眼弯了弯,酿出一股浅笑,“是又怎么样?我很满意。” 他自然是满意的,甚至是餍足的。 男人都是很现实的动物,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它是意外也好,是蓄谋已久也罢。 获得快感就足够了,其他的,远没有那么重要。 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男人,他更是如此。 姜帆脸色一僵。 他不认为贺闵南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潜台词,恰恰相反,他是听明白了,所以才这么答的。 我很满意。 寥寥四个字,他说得简直毫无压力。 姜帆眼里的温度几乎是骤降了下来,浑身也猛然透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嗓音更是沉到了极点,“既然是意外,你难道还想延续下去?” “有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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