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亦忍不住掉眼泪，掉了几颗又咬住下唇，硬生生逼迫自己不哭。

李云湛见她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动作，问：&ldo;你还不过来？难道要我走过去吗？&rdo;

顿时，苏月眼眶子里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直外掉，就算下唇咬得嘴巴里尝到腥甜，还是控制不住。

&ldo;乖，过来，我没有力气了。

&rdo;李云湛说。

长途跋涉，他实在太累。

可苏月还是不见动作。

她就那么坐着，李云湛就那么站着，借着幽幽的烛光，彼此看着彼此不曾挪眼过。

苏月怕以后再也不能用这种痴迷的眼神看着他了，要多看几眼，以此慰藉之后冗长的一生。

李云湛怕苏月一时不会原谅他久不归来，要多看几眼，借此缓解这么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良久，五味杂陈的情绪终于被理智压制下去，苏月岔开话题，说：&ldo;霸县的土匪剿得还算顺利吧？&rdo;

李云湛并不想接这个话题，终究一步一步走向苏月，将那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的距离缩短，每一步他都走得小心又认真。

直到走到苏月跟前，他将她轻揽进怀里，喃喃的道：&ldo;如果你不走向我的话，我就走向你，只是在我走向你的时候，你不要推开我。

&rdo;

苏月没有回抱住他，也舍不得推开他，她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以一种迷恋的姿态，沉沦在此处。

同时她也警告着自己，今夜之后，就彻底与他分道扬镳。

李云湛继续道：&ldo;父皇给你和皇兄赐婚的事我知道了，但是你不要在意，我会处理好的。

&rdo;

&ldo;你怎么处理？&rdo;苏月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皇帝下的圣旨，哪能说不作数就不作数的？

李云湛说：&ldo;我去求父皇，求皇兄，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你知道的，沧海桑田，我只求一个你。

&rdo;

&ldo;值得吗？&rdo;苏月有些冷漠。

&ldo;值得。

&rdo;李云湛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款款深情道：&ldo;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会降生一个我，我怨恨他将我生为天之骄子却又百般折磨。

可是我遇见你之后，我一点都不怨恨了，你是我浑噩和仇恨的一生里的光啊。

&ldo;没有光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rdo;

苏月在李云湛的怀里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她的笑是何意，只听得她有气无力的说：&ldo;没有了光，也会有蜡烛的呀。

&rdo;

李云湛不明白苏月是什么意思，或者明白却不想明白。

他双手捏着苏月的肩膀，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的眼，&ldo;你是不是在怪我？&rdo;

他脸颊上的泪反射着廊外暗淡的烛光，他的双眸格外的亮，似乎要将整个黑夜度照得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