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坐了一上午,就听到了三次窃窃私语,前两次离得远,没影响到他,第三次离得近,几句话钻进耳朵里,谢离抬起眼皱了皱眉。
&ldo;诶,那边几个搬道具的,钱导叫你们,没听到啊?&rdo;
谢离看见陈艳叼着一根烟,穿着旗袍戏服,远远走过来,两个助理跟在她身边,提着衣服和零食,亦步亦趋。
陈艳在片场就穿凉拖,没几步就走到了谢离身侧,她指着座问:&ldo;能坐吗,我歇歇脚,一会还有戏,我得跑回去。&rdo;
谢离当然说可以,凉棚不是他包的,没曾想陈艳促狭一笑,还多解释了一句:&ldo;怕你身边是个专座。&rdo;
谢离一愣,笑着摇了摇头,陈艳也笑了,抹着红指甲油的手指掸了掸烟蒂,烟抽得更快了。
两人安静地并坐在棚子底下看周烨和薛鸣过戏,男人的戏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仗,场中尘土飞扬,爆破声远远传来,刚在营地干过架的兄弟,听到集结号,又变得团结起来,拿起枪往外冲。土坡上,周烨说完台词,伏地翻滚,导演没喊卡,就继续演,长镜头一遍过。
无论生活中周烨是什么样的,一进片场,永远都是最优秀的演员。
陈艳也喜欢周烨的戏,没事就旁观,有时候还会记笔记,这个镜头拍完,她感慨道:&ldo;不愧是我老师让我好好学习的对象,钱导这几天憋的气能消一半。&rdo;
谢离问:&ldo;钱导最近脾气变大了?&rdo;
陈艳笑了:&ldo;可不是,枇杷润喉糖都吃了两大包,看谁都不顺眼,每天晚上一边拍一边摆烂,说干脆大家都别活,赶快散摊子。&rdo;
谢离被逗笑了,大导演都有点小孩脾气,平时温和,到了片场跟换了个人似的:&ldo;难为导演了。&rdo;拍摄总被打断,钱导能承受住各方压力已经很好了。
&ldo;也亏项目进了新投资方,不然都要看初阳日上的脸色,薛鸣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rdo;陈艳又点了一根烟。
谢离脸上笑意很浅,漫上些冷色。
&ldo;你们是不是知道了?&rdo;陈艳好奇。
&ldo;嗯,好查。&rdo;谢离说。初阳日上作为直接竞争者,太好查了,爆炸和偷拍事件,全部发生在谢离跟组的时候,舆论并非来无影去无踪,只要有人上传,就有出处。
&ldo;你们不追责?&rdo;
谢离说:&ldo;时机没到,先把戏拍完。&rdo;
陈艳懂了,这是要给钱导面子,无论争番位还是爆出演员丑闻,这部戏都会受到波及,接二连三上头条,钱导会崩溃。
&ldo;也好,&rdo;陈艳感叹了声,&ldo;危机里有转机,有时候舆论像个放大器,会助推一些东西,不全是坏事。&rdo;
说完,她歪了歪头,冲谢离眨了下眼睛。
谢离扶了下眼镜,无声地笑了,白衬衫被阳光一照,像朵清雅的花在山间泥土里悄悄开着。
陈艳欣赏了一会眼前人,忽然弯唇,说:&ldo;还没跟你说句恭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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