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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辛加气喘吁吁地扶着门,季冬眉毛一挑,问:&ldo;你怎么又来了?&rdo;

&ldo;我在这里没有家。&rdo;

季冬打量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手,嘟囔道:&ldo;你该不会是鬼吧?&rdo;

辛加靠在门背上,看着他的眼睛,说:&ldo;我才不是鬼!&rdo;她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还握了握,说:&ldo;我有温度的,我不是鬼。&rdo;

她的手微凉,手掌小小的,似乎有点营养不良。不知道为什么,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有一种好像宿命般相遇的错觉。他忍不住帮她搓了搓微凉的手,说:&ldo;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深夜出现,清晨消失?&rdo;

是啊,为什么她深夜出现,清晨消失?当深夜来临,她的身影就会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到第二天早晨,她又会消失不见。然而在她的世界里,她却是深夜消失,早晨重新回来,就像是在夜晚做着一场又一场的噩梦。她太累了,每天夜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有家。

&ldo;说话。&rdo;

&ldo;如果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rdo;

&ldo;你说说看,我才知道能不能相信。&rdo;

少女微微仰着脸,她的脸庞在冬夜里的低温下有些苍白,她的骨骼是那样娇小、脆弱,她的眼睛里总是透露出可怜又无助的光芒。她呼了一口气,说:&ldo;我好像,每个夜晚,都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让我陌生的城市。&rdo;

季冬不可置信地问:&ldo;你说什么?&rdo;

她打了一个呵欠,说:&ldo;好困,我白天还要上课。&rdo;

季冬看了看她的黑眼圈,不再追问。他从柜子里抱了一床旧被子出来,然后又把沙发背放下来,沙发就变成了一张小木床。

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有多少个夜晚不能这样好好地睡个觉了?她第一次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茫然又无措,刚好附近有汽车站,她就去里面休息。汽车站标示着这个城市叫做陆州,她早晨清醒之后,查过地图,根本就没有这个城市。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为什么会每天夜晚出现在陆州。

当阳光照进屋子,老旧的沙发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孩单薄瘦弱的身影,季冬失神地望着她昨晚盖过的被子,陷入了巨大的困惑。

夜晚十二点二十分,窗户半开着,冷风呼呼地吹进屋子里,季冬并不觉得冷,他再一次等到了辛加。此刻,辛加苍白的小脸出现在窗子外,她的头发被大风吹得乱七八糟,像一只迷路的可怜小羊羔。季冬跳下床去开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他竟然看见她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笑呢,季冬的心情不由地好起来,他说:&ldo;今天也这么准时。&rdo;

辛加看着他把大门关上,浑身上下彻底放松了戒备,小声地回道:&ldo;今天我出现的地方之前都没有走过,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找过来。&rdo;

&ldo;那你可要把路记好了,不然哪天忘记了路,就找不到这了。&rdo;

她坐到沙发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ldo;我总是来借用你的沙发,会打扰到你吗?&rdo;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少年是愿意收留她的,只是她觉得出于礼貌,还是问一下好了。

季冬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ldo;不会,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rdo;

辛加听出了他语气中隐约的落寞,相似的人总是更加能够理解对方的话语。年少时孤独最磨人,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世界抛弃。

聊了这么几句,两个人的距离好像就拉近了很多,不过彼此又没有了新的话题,屋子里安静下来。

季冬走到自己的床边,把床上的课本收拾了一翻,突然听见她问:&ldo;你是高二的学生呀,我也是,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可以交流下学习心得。&rdo;

&ldo;学习心得?我不太跟人交流学习心得,交流打架心得倒还可以。&rdo;

她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晚,他在雨夜里救了她,如果没有他的话,可能她现在已经死去。她忍不住用崇拜的目光将他望着,说:&ldo;如果打架能保护人,那会打架也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rdo;

&ldo;也许。&rdo;季冬脱了外套,掀开被子躺进去,用背影告诉她自己要睡了。

辛加心满意足地也躺进被子里,在这个陌生城市无家可归的无尽悲伤,仿佛乌云被吹开,消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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