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主可以把一个儿子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可不会容忍任霜梅居然真把这个孩子带回家,彻底成为任家的人,这几乎是把他挂上“薄情寡义”的牌子推出去叫人指点嘲笑。任霜梅的身体是最大的症结,如果她的身体健康,骆家再怎么闹,都会被她毫不客气地报复回去。按照任霜梅的脾气,说不定还会故意带着骆炽在各种有骆家人出席的场合露面,把骆炽推到最耀眼、最瞩目的地方,让骆家所有人都看看被他们冷待的孩子有多优秀。可明禄已经去查过,任霜梅当时被确诊了主动脉夹层。位置太差,手术风险高得几乎不存在侥幸,必须卧床静养,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任霜梅不想让家里人哭哭啼啼担惊受怕个没完,叫人压下了诊断结果,却瞒不住在医院照顾她的骆炽。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骆炽怪物任尘白出现在了《火苗》的剧组。他是纪录片素材的提供方,又是龚寒柔导演旧交的儿子,原本也会去剧组走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相熟的副导演像是没看见他,场记扫见他就立刻低头转开。不少平时有印象的熟面孔,都忽然拿他当作了不存在的空气。剧务主任认出他,忽然变了脸色,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过去领走了不远处没有拍摄任务、正玩在一起的几个小演员。赵岚带着人匆匆赶过来,拦住任尘白,面色不善:“你又要干什么?”任尘白停下脚步,认出她的身份:“赵助理。”在替骆橙去谈剧组的时候,任尘白曾经在咖啡厅见过赵岚,知道她是龚寒柔导演的助理。……他还记得,龚导演说过,赵岚就是那个被拐的那个女大学生,后来和小枳一起获救,逃出了那个魔窟。被解救后,赵岚的家人始终寸步不离地陪伴照顾她,用了十几年时间,才终于帮她慢走出了那段如同噩梦的阴影。任尘白对她的印象很好,他知道赵岚是因为决定直面过往,才会来应聘成为了龚导的助理,语气很温和:“有段时间没来了,我来看看龚老师。”“不用。”赵岚皱紧眉,“任先生,龚老师不想见您。”她侧了侧身,示意场务过来送人:“请回吧。”任尘白拄着拐,场务不敢贸然碰他,只是客气地上前等待。任尘白从刚才就觉得不对,叫住她:“赵助理,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赵岚看他的视线越来越怪异。她盯着任尘白,重复着他的话:“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赵岚想不出怎么会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上次在咖啡厅不欢而散后,龚寒柔就立刻开始找火苗的下落。要把火苗的身份和骆炽对上其实一点都不难只不过是在这之前,剧组依照一贯的习惯,在没有得到允许的前提下,从不会贸然打扰当事人的生活。任霜梅在把这个故事讲给老朋友听的时候,刻意隐瞒了骆炽的身份,也模糊了关键的线索,是因为不想让骆炽被过去的事再纠缠打扰。龚寒柔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也从来都只听故事,从不越界追问。这样心照不宣的尊重和守护,却在其中一方太过仓促的离世后,意外变成了阴差阳错的袖手旁观。在咖啡厅的那次对话,龚寒柔从任尘白的只字片语中察觉出了不祥的端倪。她辗转托人查到骆炽去了邮轮旅行剧组甚至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准备,等骆炽一回来,就打破纪录片拍摄的一贯规矩,以配合采访为由强行带走当事人。……拍摄了这么久的纪录片,这还是第一次,龚寒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故去的旧友。“你一直告诉剧组,那一家人对火苗不好,但你在好好照顾他。”赵岚一字一顿地问:“你把人照顾成了这样,然后你来问我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任尘白这才弄清她在说什么:“你说我弟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弟弟很好啊,我这次就是替他来的。”任尘白哑然:“骆橙不是在剧组吗?虽然小枳和他们家早就没关系了,但毕竟也算是当过他的妹妹,我顺便替他来看看……”他来的时候刚和小枳道了别,还答应给小枳带绝对没放蛋清做的点心。实在太不好买,他在唯一的一家店门口排了好久的队,腿都站得有些没知觉了。听着凶手在这里恬不知耻地信口开河,赵岚沉了脸色要叫场务轰人,看到任尘白似乎完全不作伪的神色,却忽然隐约生出些无端的悚然诡异来。就在这时,龚寒柔的声音也在她背后传来:“小岚,去忙吧。”赵岚回过身,忍不住蹙眉:“龚老师,这人”“没关系。”龚寒柔说,“早晚要再见一面的。”上次任尘白来剧组,所有人的情绪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妥当。不仅仅是赵岚,就连龚寒柔也没能控制住强烈的愤怒和厌恶,当场呵斥了任尘白,叫他滚出自己的剧组。龚寒柔示意场务去准备会客的房间,走过来,看着任尘白。她看起来比前些天苍老许多,虽然仍保持着一贯的锐利理智,眼底却已经透出些疲惫的血色:“既然要聊,就来聊聊吧。”任尘白想要来扶她,被龚寒柔抬手让开。龚寒柔看向任尘白身后的人:“怎么不是你的助理跟着你?”任尘白怔了下,回头看向抱着手臂站在身后的荀臻。他看着荀臻,脑海里忽然有些混乱的画面一闪而过,叫他的太阳穴毫无预兆地翻搅剧痛起来:“你”“换人了,任先生最近身体不太好。”荀臻客气地打了招呼,“龚导演。”龚寒柔认得他,她曾经做过一档有关精神病人生存状况的纪录片,和荀臻打过交道,知道对方的身份。她同荀臻打过招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任尘白:“没事了,跟我来。”那一瞬头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任尘白茫然地站在原地,被荀臻在肩膀上一拍,才倏忽回神。“我弟弟怎么了?”任尘白皱紧眉,“他们为什么说我没照顾好小枳,小枳生病了?”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骆枳躺在病床上的身影,他从没见过那道身影苍白虚弱成那种地步,心头忽然升起浓浓不安。任尘白站在原地,忽然有些焦躁:“我还是先回去看看,正好把点心带给他。他一画起画来就总是忘了吃饭……”“任先生。”荀臻打断他,“你弟弟很好,他不需要你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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