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瑶愣了愣,下意识看了阮时秋一眼“什么?”
在这之前阮时秋似乎还说了一些话,她没听清。
阮时秋似乎有些犯愁,青春的脸上浮现出不属于她这个年龄应有的沧桑和世故,好像她还没尽情的享受过青春,就已经老了。
阮时秋没有重复刚才的问题,只是托着腮帮子看向窗外,很快讲起一段经历。
“我上高中的时候比较顽劣、叛逆,经常故意闹事,还进过警察局,后来是‘昭阳’事务所的人把我带出去的,阮正新没来。有一次他们来的不及时,我在派出所待了整整一夜,我害怕极了,和我关在一起的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上去都是惯犯,她们看我的眼光也很让人不舒服。后来天亮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子来报案,那女孩子身上有一些淤青,头上也有伤,那女人却不是她的亲戚,只是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那女人说,这女孩子被父母虐待家暴了,她看不过去,来带她报案验伤。”
“后来,那个女孩的父母也来了,警察问女孩的父母,是不是虐童,她父母一直摇头说没有,还说只是女孩顽皮,在外面和人打架弄伤了,他们回家说了她几句。警察又问那女孩,有没有被父母打骂。女孩有些迟疑,可是最终也说,不是她爸妈造成的伤。结果,警察也不能立案,按照程序最多也只是协调和警告女孩的父母,要善待孩子,看好孩子,不要再出类似的事。”
说到这里,阮时秋倏地笑了,但那笑容却是嘲弄和悲哀的。
顾瑶皱了下眉,又看了她两眼,基于职业本能,心里已经渐渐浮现出几个版本的故事后续。
阮时秋这时转过头来,问“瑶瑶姐,你这么会分析,能不能猜到接下来的故事呢?”
“你和这个带女孩来报案的女人,后来还有没有再见过?”顾瑶想了想,率先这样问道。
“有。”
“是在派出所,还是监狱?”
阮时秋笑了一下“监狱。”
有了这层证实,顾瑶很快就推翻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将其中一个最为确实的拎出来。
“我猜,这个女人也有同样的家庭背景,可她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人生也因此背负上沉重的代价,一生都无法获得心理上的解放和自由,很少有开心的时光,原生家庭的问题和童年创伤会跟随她走完一生,她要自我救赎这太难了,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所以很多人会通过‘移情作用’来消解这部分的伤痛。”
顾瑶将车子驶入交流道,很快就要转到小区所在的片区了,这是刚刚过五点,大路上车子开始变多,交通渐渐紧张起来,夕阳落在城市的尽头,洒下一片温暖的橘色。
顾瑶减慢车速,继续说“这个女人或许就是在那个被家暴女孩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希望通过救赎她来完成自我救赎这个动作,而她也真情流露,确实豁出去了。她之所以会在监狱里和你相见,大约是用一些非常手段教训了那个女孩的父母吧?”
顾瑶话落,车里良久没有声音。
车子来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等顾瑶停好车,熄了火,阮时秋这才出声“是啊,她想了很多办法要救那个女孩,但是根本没用,她又不是女孩的亲戚,只是个陌生人,她的话谁会听呢?她找过学校老师,报过警,也找过社区,都没用,后来是有一次,那女孩被打的太狠了,在父母泄愤之后,女孩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冲到女孩家,和女孩的父母打起来,最终女孩的父亲被捅成重伤,母亲当场死亡。女孩因此获救了,以后会被安排找到一户合适的人家收养,而她则被告了‘故意杀人罪’,罪名成立。不过这个故事不是她告诉我的,我在监狱里见到她,但我们没有交流过,后来还是别的狱友告诉我的。”
阮时秋又是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瑶瑶姐,是不是背负了这些的人,就注定了人生会自动开启‘困难模式’呢?”
顾瑶动了动嘴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
说“不是”么?那是她在骗阮时秋。
说“是”么?这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一个字啊。
所谓的“困难模式”,顾瑶自然是明白的,那种难度并不是外界带给她们的,而是掩藏在心里的阴暗面,它们笼罩在那里,以吞食阳光为生,永远都不会消散。
半晌过去,阮时秋又道“其实三年前,我就问过你这个问题——快要被黑暗吞噬了,该怎么办,活着好辛苦啊。”
顾瑶一怔,很快从刚才的沉思中醒过神。
“那我是怎么回答的?”
“你说,要么就学会适应黑暗,要么就变成一把刀。”
一把刀?
“用刀将黑暗划开一道口子,让光透进来,就算再刺眼,再无法适应强光的灼热都要挺下去。”
顾瑶没接话。
车里再度陷入沉默。
她只是望着阮时秋,那双年少的却又透着悲伤的眼睛,心里也跟着涌上来一股酸涩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为刚才那个女孩,为阮时秋,又或者是为了十年前那段虽然遗忘了的,却注定没有快乐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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