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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第2页）

赵长卿将签与玉佛令永福收起来，永福道，&ldo;别的还好，这玉佛是大师特意给奶奶的，奶奶戴在身上吧。&rdo;

&ldo;明儿再说。&rdo;赵长卿道，&ldo;若什么事拜拜菩萨就能解决，每天只要去庙里拜佛就好了。&rdo;

永福笑，&ldo;到底心安。&rdo;

赵长卿笑，&ldo;这倒是。&rdo;

晚上夏文回家，赵长卿问，&ldo;梨果的自辩折子递上没？&rdo;

夏文道，&ldo;递是递了……&rdo;

赵长卿服侍他换下官服，道，&ldo;怎么话还说一半？&rdo;

&ldo;梨果把家里的事原原本本的写了一遍，说梨花姑娘是不得已。今天还有同僚嘲笑梨果，不得已就能杀父祖叔三个，要得已，祖宗八代都得宰了。&rdo;夏文道，&ldo;这话贱得，梨果当时就把那小子揍得鼻青脸肿。掌院学士气坏了，让他们回家反省。&rdo;

赵长卿挑眉，&ldo;哪个翰林这样嘴贱？&rdo;

夏文道，&ldo;姓陈的。我刚打听出来，先前那秘折，就是陈郎中上的。我估计参梨果的御史，多半也跟姓陈的有关系。&rdo;

赵长卿立刻想到王姑娘先前定的那家亲事，赵长卿评价，&ldo;一窝子贱人！&rdo;陈郎中上秘折寻她麻烦的时候，梨果还没跟王家议亲呢。

赵长卿问，&ldo;梨果没吃亏吧？&rdo;

夏文道，&ldo;看你说的，我们几个都在，能叫梨果给人打了。&rdo;

&ldo;那就好。&rdo;赵长卿放下心来，&ldo;官可以不做，人心不能散了。&rdo;

夏文笑，&ldo;今天去庙里有没有带点泉水回来，我来烹茶。&rdo;

赵长卿道，&ldo;悄悄叫小厮汲了两罐泉水，咱们自己吃就罢了，这次别给太太那边送了。&rdo;

&ldo;怎么了？&rdo;

&ldo;别提了，一大早的去西山寺，我以为就是烧香，老太太、姑妈非要抽签，运道不好，都是下下签，我悄悄叫小厮去汲了泉水。不然叫老太太知道，又得说，她抽了下下签，正满心晦气，我倒如此悠闲，还惦记着汲泉水烹茶什么的。&rdo;赵长卿命永福取了装泉水的罐子来。

夏文挑眉，&ldo;手气这般差。你抽签没？&rdo;

&ldo;我抽了个中签。&rdo;吩咐丫环将签拿来给丈夫瞧。

夏文接了看过，道，&ldo;这签文倒有些意思。我记得岳母说过，生你前便梦到一棵直上云宵的大树。&rdo;

夫妻之间，也没什么好瞒着的，赵长卿道，&ldo;不是一棵树，母亲临产前头一日梦到两棵树，一棵已经枯萎，另一棵直上云宵。当时我有一位龙凤胎的兄长，生下来便夭折了。&rdo;连她这名字，亦原是龙凤胎兄长的名字。

&ldo;原来还有这段缘故，这签上倒似箴语了。&rdo;夏文皱眉思量，&ldo;五五之数，是什么意思呢？&rdo;

&ldo;妹妹说五五二五，兴许我二十五岁时能转运。莲表妹说，是五十五岁的意思。&rdo;

&ldo;不通不通。&rdo;夏文摇头，道，&ldo;《易经》第五十五卦为丰卦，雷火丰，震上离下。大象上有雷电交加，声势壮大，离日动于天际，普照大地之意，倒有些签上最后一句大光明的意思。寺里大师如何说的？&rdo;

&ldo;我没叫方丈解签，看看就罢了，签解不解都一样。&rdo;赵长卿道，&ldo;烧香拜佛的多了，哪个就真能改命改运的。&rdo;

夏文笑，&ldo;这也是。&rdo;

一时，永福搬了泉水来，夏文打发了丫环下去，开始烹茶，赵长卿道，&ldo;其实要我说，老太太也不必太在意签的好坏。你不知道，刚一去，老太太就捐了十两香火钱。后来一看抽了下签，这又是解签，又是捐香油，又是请庙里和尚念消灾祈福经，转眼便又去三十两。老太太那样虔诚，何况西山寺不是寻常寺院，方丈大师在僧佛界亦非无名之人，不然若换个地方换个人，我得以为遇上了骗子。&rdo;

夏文直接乐了，&ldo;怪道没叫方丈解签，莫不是怕被坑了？&rdo;

赵长卿道，&ldo;防不胜防，我原是没打算捐一个铜板的。结果，方丈主动给我个小玉佛，我也不能不要，只得捐了五两银子。&rdo;

夏文哈哈大笑。

待茶烹好，夏文递给赵长卿一盏，道，&ldo;今天我见着阿让了。大家说起话来，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就与他说了。&rdo;

&ldo;什么事？&rdo;

&ldo;父亲来帝都也有段时间了，我看父亲成日在家养鸟浇花的，说着惬意，到底没件事做占着手，未免寂寞。父亲还年轻呢，我听说皇后娘娘未进宫前不是在西山脚下办了所书院么。若做别的事，太费神，我也不放心父亲去干。教书的话，又是教小孩子，父亲举人出身，绰绰有余。&rdo;夏文道，&ldo;我同阿让说了，阿让觉着也好。我想着，要不让父亲去试试。我问过了，书院的教书先生多是秀才，举人只有一两个，偶尔还有翰林过去讲一两节课。月钱没多少，其实没月钱有何妨碍，只当给父亲寻个消谴去处。你觉着如何？&rdo;

&ldo;妙啊。&rdo;赵长卿低声道，&ldo;这话外头不好说，我总觉着皇后娘娘的处境不如以往，这些朝臣似是针对娘娘。咱家与娘娘早有渊源，这个时候，别人能当墙头糙，踩两条船，咱家可不能这么干。这样非但给老爷寻个消谴，咱们也能在帝都慢慢熬。&rdo;

妻子永远这样聪明，你说一句话，她立刻便能洞悉你的内心。夏文喜欢这种默契，再为妻子添一盏香茗，笑，&ldo;一会儿用过饭，我去跟父亲商量商量。&rdo;不管朝廷怎么折腾，如赵长卿说的，他家是注定的皇后党。这是表现忠诚的好时机，夏文自然有其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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