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也不会?”钱大小姐说。
小庄说:“我会数钱,这算不算会一点?”
“笨蛋,”钱大小姐骂了小庄一句,走了。
小庄问玉小小:“她什么意思?”
玉小小摇头,她也不懂做账这事跟小庄有什么关系。
王嬷嬷却是心知肚明,再死鸭子嘴硬的女子,喜欢上一个男人再想忘就难了,这跟承不承认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江氏族人在雪地上挖了四个深坑,把他们最后的四个嫡系血脉,埋进了被冻得冷硬的泥土里。
“白雪皑皑,”江卓君看看身在的这一片冰天雪地,小声道:“他们长眠于此倒也干净。”
三叔公往面前的小坟包上添了一把土,道:“卓君,你要随玲珑公主和顾驸马去赤阳城吗?”
江卓君点了点头。
三叔公说:“你信他们?”
江卓君道:“就算他们另有所图,我失的也不过是一条命。”
三叔公看向了江卓君,老人只一夜的工夫,就又苍老了不少,浑浊的眼中看不见泪水,神情却痛苦不堪。
“我信玲珑公主,”江卓君跟自己族中的长辈道:“她跟顾星朗不是心怀叵测之人。”
“好吧,”三叔公说:“你带着族中的年轻人跟着他们去赤阳城,我带着族中的老幼找地方暂且栖身。”
江卓君忙就道:“三叔公,这样怎么可以?”
三叔公冲江卓君摆了摆手,道:“我们去也帮不上忙,反而是拖累,放心吧,藏身的本事我这老头儿还是有的。”
“我不放心,”江卓君看着三叔公道。
“四皇子若是无事,那我们江氏一族就还能翻身,”三叔公当着族人们的面,跟江卓君说道:“我们这一族的日后就全靠你了,你去赤阳城吧,不用挂念我们。”
族中的妇人们哀哀哭泣,没有了族中年轻人们的保护,她们日后的日子无疑更是一条险途了,但这是族中大长辈的决定,没人敢开口反驳三叔公的话。
三叔公回头看看抱着小宝站在雪中的江月娘,跟江卓君说:“把你姐姐和外甥也带上。”
江月娘忙抱着小宝走上前道:“三叔公,我和小宝随叔公走。”
“这事就这么定了,”三叔公却不容人置疑地说:“你们要还认我这个三叔公,就听话,什么也不要说了。”
“月娘和小宝儿跟着卓君去吧,”族中的另一个老人这时也开口道。
人都有亲疏远近,江月娘跟江卓君是同胞姐弟,姐姐被夫家休弃,带着一个三岁小儿,江卓君怎么可能不挂心这对母子?这个人情,其实是族中老人们送与江卓君的。
江卓君跟三叔公对视一眼,有些话不能明说,但他们彼此能明白。看着面前的四座小坟茔,江卓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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