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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解铃还需系铃人，妈妈的心结还是要罗霄去解，但是怎么办呢？我还没想好。我总是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这么贪心会不会遭到天谴？

我们走在傍晚的人行道上，暑气渐消，江风吹来，罗霄的头发竟然已经长到肩膀，他在高过我一个头之后身体停止了生长，似乎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来看我，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ldo;那天，你说想要消失，是当真的吗？&rdo;我问的很轻，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忽然我感到手上一凉，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ldo;那只是逃避的话，我现在还不能消失。&rdo;我看着他澄澈的目光，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为什么妈妈出事的那天我会忽然看不见他？

他牵着我的手从菜市场走过，打算买些菜自己回去做，他不用吃不用睡，可我还是要补充能量的，他知我为他妈妈的事情操心，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好好吃饭，我感念他的体贴，不觉又是悲从中来。我们正在买鸡肉的时候听到隔壁有人在吵架。

&ldo;爸，那是下个月的生活费。&rdo;女子哀求似得地喊道，我看着似乎有点面熟，正是上次路口遇到的女子。

&ldo;嘿嘿，嘿嘿。&rdo;抢钱的人傻傻的笑着，怀里抱着一个铁盒子，大概是装着零钱。我向来不是爱看热闹的人，只是罗霄却似乎定住一般不动弹，我看了看他的神色，皱着眉头，握着我的手也微微用了劲。

&ldo;罗霄？&rdo;

没有回答。我摇晃他的手。

&ldo;嗯？怎么了？&rdo;

&ldo;你认识他们？&rdo;

&ldo;不认识，我们走吧。&rdo;我顺从地跟着他走出了菜场。

一路上罗霄话也少了，闷闷不乐的样子。到家之后他争着下厨，我去帮他，倒有点小两口的意思，我知道他为何如此心急，他怕自己哪一天不明不白地消失掉了，所以想多留一点回忆给我。可是他现在心里忧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想为他做更多的事情，但饭后他就催促我打开电脑写作，自己就在我身边开始画画。我想看还不让。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问他：&ldo;那个在菜市场看到的人是不是当年撞了你的人？&rdo;

他默默点点头。我猜想的果然没错。

&ldo;那个人，是一个运输公司的员工，事故发生那天他正和同事在一起喝酒，中途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他老婆在医院很危险，好像是早产，他急急忙忙就开着车出门了，结果撞上了我，也没去成医院，后来他老婆的孩子没活下来。听说案子判下来之前，他老婆也死掉了，留下女儿一个人孤苦无依。&rdo;

&ldo;他入狱之后女儿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他担心是自己坐牢给她们抹黑了，也没计较，只是在牢里好好改造，争取早一年出狱。结果回到家中，房子早就买了抵赔偿，他问了好多人才问女儿的下落。但父女之间的隔阂已成，时隔数年才终于在老婆孩子坟头烧香忏悔。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觉得我是无辜的，但是别人好像也不一定有罪，他付出的代价很大，此后他就一直颓废下去，像吸血虫一样吸干女儿挣来的每一分钱。&rdo;

命运弄人。我只能想到这四个字。

几天后妈妈出院，最后一次回到家里，爸爸买了当天傍晚的车票，要带妈妈一起离开。她似乎很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决定，我打着伞带罗霄一起去，一路上把伞尽往他身上挪，害的行人纷纷侧目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罗爸爸请人把不要的东西搬走卖掉，罗妈妈又走进罗霄的房间，我不放心就跟了上去，书包里放着罗霄连日来画好的画册。我轻轻地敲了敲罗霄房间的门。

&ldo;进来。&rdo;罗妈妈温婉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来。我看她脸色虽然还苍白着，精神却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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