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蛮几乎看呆了。
郑吉拱手揖礼:“鸡公前辈一手儿钓鲸术登峰造极,在下佩服!”
那人登岸收竿,笑骂道:“什么登峰造极?全是屁话!你真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小子在心里怎么骂我?”
虎蛮愕然,神仙也讲粗话?
郑吉笑道:“真是冤枉!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骂您,顶多腹诽两句罢了。咦,您连这个都知道,岂不真成了积年的老妖?”
“小兔崽子,几年不见长本事了,连老夫都敢调侃,信不信我将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娃儿也喂了西陂鱼?”鸡公取下斗笠,面如三秋古月,肌肤滑嫩如婴儿。若不是满头白发,真让人以为是一个翩翩少年呢。此刻两手叉腰,朝郑吉吹胡子瞪眼。
虎蛮狠狠揉了几下眼睛,没来由叹了一口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这哪里是什么高来高去的神仙?分明是一个千年老妖嘛。
“信!怎么敢不信呢?别说钓匹马,您老就是去西海里钓一头龙也没谁敢说什么。可那姑娘又没招惹您,何苦把人家抓过来遭罪?”
“我不抓她,你会乖乖地跑来见我?”
“古人说君子不妄动,动必有道;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前辈此举似乎有些过了啊。”
鸡公翻了个白眼:“老夫何时说过自己是个君子?”
郑吉噎了个半死,揉揉鼻子笑道:“前辈叫我过来有何训示?”
“训示没有,不过两句提醒罢了。”
“请前辈明示!”
鸡公满意道:“这个态度还不错,不枉老夫当年在梅顾面前替你说过几句好话。对了,听说今天你在梅子坞拿下了河西关一刀?”
“您老连这个都知道?”
“真以为老夫孤陋寡闻?实话告诉你,关一刀之事牵连甚广,弄不好就是一个人头滚滚的下场。庙堂无小事,杀人于无形。你初来乍到不问轻重,不怕惹得一身臊?”
“适逢其会,不能袖手旁观罢了。”
“听说过鬼鲤这个人吗?”
“传闻长安有三异,人猫、媚猪和鬼鲤,而三者以鬼鲤为首。”
“你可知关一刀来长安见的第一个人是谁?”
“难不成是鬼鲤?”
“你小子倒是聪明!且不说人猫和媚猪,单讲这个鬼鲤,的确机心莫测。世人多闻鬼鲤之名,却不知他的底细。关一刀到长安为何要见鬼鲤?他们谈了什么?又有什么谋划?除了当事者,外人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不用怀疑,关一刀被困梅子坞的确出自鬼鲤之手。”
“鬼鲤这是下了一招无理手?”
“也不算无理手,只能说关一刀识人不明。”
“听前辈之言,鬼鲤才是幕后操刀人。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可知元凤元年那场公案?”
郑吉微微点头。
3
元凤元年九月,安阳侯上官桀与御史大夫桑弘羊谋划政变,由鄂邑长公主设宴邀请霍光,准备埋伏甲士杀死霍光,废黜天子刘弗陵,拥立燕王刘旦为帝。不料事情败露,长公主与刘旦自杀,上官家和桑家被灭族,京畿长安流血漂杵。
鸡公感慨道:“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何况权宦之家?朝荣暮落也是常事。想当年上官氏和桑氏两族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到底逃不过一个人头滚滚的下场。自古封侯事,几人得善终?”
“前辈提起当年公案,莫非鬼鲤和那两家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孺子可教也!”鸡公得意道,“有个秘密老夫不告诉你,恐怕你一辈子都想不到。那个从老龙亭消失的鬼鲤真名叫桑鲤,是前御史大夫桑弘羊的私生子,寄养在渤海郡。桑家被灭族,他因身份隐密而逃得一命。而立之年前往长安,成为大名鼎鼎的鬼鲤。”
郑吉大惊,若鸡公所言属实,鬼鲤实在太厉害了。孤身入长安栖居于霍大将军卧榻之旁,不说别的,光是这份胆量就非一般人可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不得不说,鬼鲤深悉灯下黑的道理,难怪连无孔不入的鹪鹩坊都看走了眼。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鬼鲤蛰伏数年,履险如夷,广交庙堂公卿与江湖异士,岂能没有图谋?都说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谁又是鬼鲤的化龙池?倘若梅子坞血案与鬼鲤有关,那么其志非小,一定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后手。不过,这些显然与郑吉无关,他只是一个被削了职的边军小军侯,在王侯多如狗、公卿满地走的长安城实在没有置喙的资格。正所谓挟泰山以超北海,非不为,是不能也。
见郑吉沉吟不语,鸡公说道:“庙堂翻云覆雨成王败寇,你方唱罢我登场,哪有正邪忠奸这种事?看在你小子还算知趣的分儿上,我好心提醒你两句。宁作壁上观,莫为局中人,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前辈提点之恩,在下谨记在心。”
“记不记得是你的事,老夫叫你过来也不是听你感恩戴德,而是有事情交待你办。”
“前辈只管吩咐,但凡在下做到的,绝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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