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的一腔热情被浇了冷水,赌气道:“好,便依你说的,不过往后的宴席我再不操办,都由你寿国公做主。”这日黄昏,偶有鸟雀鸣叫,晚霞被太阳照得红彤彤的,七月流火,便是天气转凉的标志。大娘子正卧在榻上闭目养神,前头忽有人报:“有客来!”大娘子睁开眼睛,只见落梅引着个并不认识的妇人进来,大娘子站起来,问道:“你是……”那妇人露出一个历经沧桑的微笑:“梁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大娘子的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随后记忆的闸门忽然被拉开,她想起了年少时邻居大伯家爱戴月季的女孩,于是她说道:“是你吗?卓妹妹?”妇人点了点头,大娘子走上前来拉过她的手,指尖碰到了她戴着的银镯。“你从前就戴银镯子。”大娘子说道。妇人道:“是。不过这是我儿子给我新打的,他也是个银匠,手艺数一数二。”大娘子鼻中酸楚,又想哭又想笑:“你当年嫁了银匠,便搬离了京城,如今回来,咱们得好好儿叙一叙。”妇人道:“梁姐姐,我以为你锦衣玉食,又有人伺候,该不会变老,今日一见,看到你的皱纹和白发,真是时光飞逝。”大娘子道:“是人便总会老的,总有一堆的烦心事儿在等着你。”两人相扶着坐下。妇人低头,从袖笼中掏出一个锦袋:“如今好了,廉哥儿要做官了,我听说了之后,便急忙赶了过来,这是我给哥儿的贺礼,你千万收下。”锦袋里是一条银子打的壁虎,大娘子推拒再三,妇人却执拗得很,无法,只能收下。大娘子忽然轻轻捏了一下妇人的手,又转头叫落梅出去,问道:“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姓李的杀猪的小伙子么?你记得吗?”妇人笑道:“李哆嗦嘛,我自然是记得他的,当年还和你一块去堵过他。”“他现在怎么样了?”妇人道:“娶了媳妇儿,生了个儿子,也是杀猪的,前些年媳妇儿死了,他还没有再娶。”大娘子眼里闪过一丝微光:“他还和以前一样精神吗?”妇人道:“前几年还见过他,精神不如从前了,这也难怪,毕竟是老了。”两个人静默了一阵子,有一只菜花蝶飞进来,飞到了熏香的铜炉上。大娘子望着那菜花蝶扑扇的翅膀,叫了妇人的乳名:“阿琼。”妇人道:“哎。”晚间仍有暑热,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大娘子继续说道:“阿琼,你说他当年欢喜过我吗?有一点点吗?”阿琼感受到了大娘子手上的颤抖,当年的事情已经很久远,她只能够依稀想起一些片段,可她还是说:“定然……定然是欢喜过的。”就在这一刻,阿琼觉得,眼前的贵妇人好像过得并不顺心。阿琼于是将大娘子的手紧紧握住,怜悯地看着她落进回忆的漩涡里,但只是看着,并没有伸出手来救她。大娘子忽然意识到了阿琼散发出的对她的怜悯,其中带着些幸灾乐祸,仿佛在说:你嫁到了国公府里,可是过得也不过如此!她于是将手从阿琼的手里抽出来,挺直了腰板,继续和阿琼说话。她意识到了她骨血里流淌的骄傲,即便当年在最落魄时仍旧拥有。阿琼临走时,大娘子送了她些布匹和首饰,阿琼推辞了几句收下,道谢之后便走了。七夕那日,街市上热闹非凡,成清本想出门逛一逛,却因为月事来了,身子乏得很,整个人便瘫在床上不想动弹。到了傍晚,陈氏推开成清的房门,成清正捧着本书在歪在榻上看着,陈氏笑道:“姐儿快看看,谁来了?”见是封廉,成清脸上出现了笑容。封廉提着个大布兜,在成清房中的案几上放下来。陈氏笑道:“你们好好儿地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成清道:“娘子慢走。”陈氏从外面将门关上,成清欠起半个身子,轻声道:“你怎么来了?”封廉将大布兜解开,笑道:“我给你带了好东西。”成清捂着小腹,光脚趿拉着一双光面缎子鞋,在案几旁坐下。封廉于是问她:“是身子不舒服么?”成清回答:“嗯,月事来了。”随即对今日穿戴并不得体感到了不好意思,不过来月事实在是难受,这种难受已经盖过了心理上的羞赧。封廉道:“要不要弄个汤婆子捂一捂?”成清又好气又好笑:“现下是七月,你想要热死我!”又指着不远处:“那儿有个茶壶,你拎过来给我倒上一杯。”封廉给她倒了杯茶,茶里浮着些茉莉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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