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笑着坐到苏绿檀身边,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问:&ldo;吃味儿了?&rdo;
抽回手,苏绿檀歪在罗汉床上,照钟延光脸上甩了他一帕子,嗔道:&ldo;你闻到了?&rdo;
钟延光更开心了,又握着苏绿檀的手,死死地攥着不让她逃开,道:&ldo;我已娶妻,任她什么神仙妃子跟我有什么关系?&rdo;
轻哼一声,苏绿檀道:&ldo;就听你胡诌,若真见了仙姑,男人岂有不心动的?&rdo;
钟延光笑而不语,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位仙姑,旁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苏绿檀继续道:&ldo;先说好,我看戏文的时候,多的是什么亲表妹远房表妹跟表哥好事成双的,你就当我小肚鸡肠罢,我只把方宝柔当普通亲戚看了,礼节上过得去就是了,我可不乐意亲近她。&rdo;
&ldo;好,随你。&rdo;钟延光又问:&ldo;戏文里的东西也当真了?&rdo;
&ldo;就当真,戏文不也是真事改来的。&rdo;
钟延光眼底藏着一抹笑意,道:&ldo;真醋了?&rdo;
苏绿檀不答话,两眼看青天,她看人准着呢,方宝柔若真知道分寸,写不出带有思慕之情的信。不怕郎无心,就怕女人难缠。
钟延光温声道:&ldo;女主内,内宅的事,你说怎样就怎样。&rdo;
他这态度还算端正,苏绿檀这才饶过他了,不多纠缠。
次日早晨,方宝柔来京的消息就传遍了定南侯府,就属千禧堂最为热闹。
荣安堂的丫鬟也听到了动静,夏蝉说给了苏绿檀听。
苏绿檀在屋里给钟延光做开春要穿的鞋,头也不抬道:&ldo;她自来她的,添一双筷子一个碗的事儿。&rdo;
夏蝉试探着道:&ldo;奴婢听说,院里下人还挺喜欢表小姐的,好些人都特地去千禧堂看她了。&rdo;
听了这话,苏绿檀反而笑了,道:&ldo;知道了,希望她心愿达成,嫁去好人家。&rdo;
讨好下人算什么手段,至多博个好名声,偏苏绿檀眼里吧,名声这东西是最吃苦受累还不实惠的玩意,而且关键时刻,说她好的人,也是抽她耳光的人。
方宝柔重名声是好事。
夏蝉嘟哝道:&ldo;夫人怎么这般不在意?奴婢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了。&rdo;
转了转手上的顶针,苏绿檀道:&ldo;不舒服就对了,她故意的,甭理她,迟早要泼出去的水。&rdo;
怎么泼出去,泼出去的时候还是不是干净的水,这都不好说。
夏蝉见主子都不往心里去,她也就不再多说了。
主仆几个在屋里坐了一会子,到了要传午膳的时间,苏绿檀才吩咐完,钟延光回来了。
苏绿檀上去迎他,见他还穿着官服,手已经搁在腰带上了,道:&ldo;今儿怎么回的这样早?下午还去不去?&rdo;
钟延光答说:&ldo;下午不去衙门里了,出去办事,回来换件衣裳。&rdo;
二人正说话,就有丫鬟进来禀道:&ldo;夫人,表小姐来了。&rdo;
来的真是时候。
苏绿檀松开手,脸上笑容淡了,命丫鬟斟了茶来,道:&ldo;把人请进来。&rdo;
没一会儿,方宝柔就领着丫鬟进来了,乍暖还寒时候,她穿着一身白色红蕊攒枝梅花百褶裙,高高的圆髻上簪两支缀着小金叶子的金簪,两鬓一对蝶钗,耳朵上两粒翡翠珠,五官单看没有什么出挑的,合在一起倒显得十分秀气,淡扫蛾眉,娴雅端庄。
进屋的第一眼,方宝柔也忍不住打量了苏绿檀,登时惊艳了,只见对方牡丹髻上金玉簪子,细长眉毛,眼皮内勾外翘,妩媚娇艳,年纪不大,眉宇间还有一股子娇憨之气,一身银红缂丝宝相花综裙,庄重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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