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剑点头:&ldo;这是笔大单,丝绸、瓷器、茶叶,还包括绣品,如果接成了,够云天衣他们忙大半年的,斐关山那老东西肯定垂涎。&rdo;
殷逐离唇角露了一丝邪笑:&ldo;这一顿挨得是时候,倘若你去,那鲁必会认定富贵城没有诚意。但若本大当家重伤带病前往,他一准感动得痛哭流涕,这笔生意斐关山便彻底没戏了。&rdo;
郝剑第一次目露担忧之色:&ldo;可是大当家,你的伤……&rdo;
殷逐离摇摇头:&ldo;不妨事,只是我先前受了寒,去到那边万事都由你开口,我不过作作样子。&rdo;
郝剑见她脸色不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由着急:&ldo;大当家,你有些发热。&rdo;
殷逐离挡开他的手:&ldo;病得越重越好,这笔生意我们接定了。去到那边记得将本大当家重伤带病的事儿大肆宣扬一番。&rdo;
郝剑拗不过她,终也备了车,她没换衣裳,只在外面罩了件蓝狐裘披风,白色中透出浅浅的冰蓝,更衬出了她的病容。郝剑与她同车,见她眉头紧皱,只担心她吃不消。殷逐离怎不知他的心思,只是脑子里一团混乱,她索性闭目养神,一路无话。
马车一直行到广陵阁,郝剑将殷逐离扶下马车,冷风盈襟,她觉得呼吸艰难,而里面那鲁已经等候多时了。斐关山也是早早便到了,二人同桌,倒是相谈甚欢。
见生意对头前来,斐关山不怀好意。斐家也曾是前朝富商,与殷家可谓是平分秋色。只是这些年生意不如以往,便事事低了富贵城一头。这位号称斐百万的老东家曾几次三番想与殷家联姻,他算盘打得精,想着反正殷逐离是个女儿,一旦娶回家,这殷家偌大家业,还不得改姓斐?
不料殷大当家算盘打得更精,她当即放出话来,称斐家少东若同意入赘殷家,且以后子女皆冠殷姓,则此项联姻,即刻同意。
为此事,斐家与殷家虽未当众翻脸,却也多少积了些不痛快。
而今生意只有一笔,他更是将这殷逐离视为眼中钉,恨不能拔之而后快:&ldo;殷大当家,将主顾晾在这里大半个时辰,这便是你们殷家的待客之道吗?&rdo;
有侍女前来接了殷逐离的披风,她脸色带着病态的红晕,显见已是高热,面上笑意却不减:&ldo;那鲁先生,逐离令先生久侯,实在是失礼。&rdo;
那鲁倒是起身相迎,他长发微卷,蓄长须,穿一身蓝色交领右衽长袍,耳边戴着一对硕大的宝石耳环,讲得一口略略生硬的汉语,此时神色中颇有不悦之色:&ldo;殷大当家,那鲁听闻富贵城是整个大荥王朝实力最强的商家,可是为商之道,最重要的是讲求一个信字,你们连守时都做不到,那鲁无法相信你们的诚意。&rdo;
无视斐关山的一脸得色,殷逐离缓步行来:&ldo;那鲁先生责备得是。&rdo;她行至桌前,那鲁抬眼便瞧见她素衣上斑驳的血迹。她这才将话说完,&ldo;适才听闻先生不远千里而来,殷某匆忙赶来,却不想仍是误了时辰,实在是无颜见先生。&rdo;
那鲁闻言倒是一怔,斐关山便冷笑:&ldo;殷大当家果是不一般,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rdo;郝大总管对他可不客气,立时就冷言相嘲:&ldo;斐掌柜,我们大当家不允许我们论同行缺陷,今日不论您怎么讲,郝某断不敢道斐记的不是。&rdo;
殷逐离低喝了一声:&ldo;郝总管,慎言。&rdo;
郝大总管停了话头,忙不迭扶了殷逐离,这椅子有靠背,虽铺了锦垫,殷逐离却是万万靠不得。她背上伤口不曾上药,如今血已浸透了素衫。
那鲁瞧见本已是神色大变,又见她腮间绯红,明显是高热,当下动容:&ldo;大当家,那鲁虽非中原人士,却也知道殷家富甲天下,您这伤……&rdo;
殷逐离觉得脑子里嗡嗡鸣声一片,但仍是淡笑:&ldo;那鲁先生远道而来,逐离不曾远迎已是失礼,还让先生在此久候,实是心中不安……些许小伤,不足挂怀。&rdo;
她话音刚落,郝剑已经开口:&ldo;先生有所不知,殷家虽富甲天下,但老夫人持家极严,我们大当家因昨夜晚归被鞭一百,听闻先生前来,连药也顾不得上便……&rdo;
殷逐离抬手止住郝剑的话,那鲁不由分说便扶了她,见她背后血迹触目惊心,心中更是感动不已:&ldo;大当家且回,此事就这么定下了!他日待大当家伤病养好,那鲁定与大当家畅饮。&rdo;
殷逐离自是顺水推舟,又好生嘱托了郝剑一番,始乘车返回。只余下广陵阁那斐关山一脸铁青,目光恨恨。
殷逐离回到丹枫阁,医师柯停风已沉着脸等候多时了。此时见她返转,也不多言,上前便看了看她背上的伤,时间一久,血与衣裳凝结,他找了剪子,在烛上烤得一烤,将衣与血肉剪开。
殷逐离趴在床上,任由他手起刀落地折腾。柯停风也不管她痛不痛,且当个骡子、马一般折腾,不医死就成。
晚点唐隐回来便听说了白日里的事,快步赶到丹枫阁,殷逐离昏睡不醒。柯停风在床前照看,不曾稍离。
她背上伤重,药纱裹了厚厚一层,却仍透出血迹。唐隐在床前的矮凳上坐下来,握了她的手。她没有睁开眼睛,脸上却露了一丝微笑:&ldo;师父。&rdo;她轻声唤。
&ldo;嗯。&rdo;唐隐坐得再近一点,另一只手探探她的额头,&ldo;怎么又惹你姆妈生气啊。&rdo;
她没有作答,将下巴搁在他的手臂上,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唐隐叹气,却怕吵着她,只得半倚在床头,以臂为其枕。
第四章洞房花烛
清平二年四月末,殷逐离前往京城巡视产业,因路途遥远,耗时甚久,六月中旬方才回转。然还未到达长安,殷、斐两家又起冲突。
骄阳似火,长安城灞水码头仍旧人声喧哗,沈小王爷也在其中,他还是非常讲义气的‐‐有他这个未来姑爷在场,斐家总不敢动粗。殷逐离一路风尘仆仆,尚未梳洗便策马赶来,见地上血迹森然。一具尸体被厚重的帆布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旁边跪着一个伙计模样的小伙子,周围围满看客。她大步上前,倾身掀起帆布一角看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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