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说:&ldo;不放!&rdo;
叶铭仰头看赵宇,担心地站到桅杆下,不快地瞥李越:&ldo;他想吃就给他放呗,几片竹笋而已,莫要如此小气!&rdo;
李越对叶铭大声说:&ldo;你偏心!再让我分心,我要撞了!&rdo;前面甲板上人们来回蠕动,随风飘来一阵恶臭味。
李越喊:&ldo;不许随地大小便!&rdo;
赵宇在桅杆上站稳,一手拉着帆绳,一手举起望远镜,说道:&ldo;这是他们自己的船,我们又不管打扫,让他们随意吧。&rdo;
李越生气:&ldo;你在上面闻不到,都冲着我们来的!&rdo;
叶铭说:&ldo;那把他们都扔下去吧!&rdo;前面有人用头使劲撞船板,咚咚响,何容说:&ldo;是不是他们想跟我们说话?&rdo;
赵宇说:&ldo;那边甲板都是屎尿,我可不过去。……你从前面那个三角形石头处向左三十度,然后向前十米,接着右偏……&rdo;他的指引就像在石林中划出了一条路线,李越知道赵宇对流体力学的掌握肯定比自己高深多少倍,他的判断一定可靠,他按照赵宇的指示行船,立刻觉得压力大减,气得说:&ldo;你早干什么去了?!急出我一身汗!&rdo;
赵宇说:&ldo;你该不是要我给你擦汗吧?是你把我指使到这么高的,我可没法干。&rdo;
何容马上用自己的衣袖,小心地给李越擦汗,赵宇调转望远镜,看李越,说道:&ldo;你的鼻子怎么红了?耳朵也红了……&rdo;
李越叫:&ldo;快看前面!&rdo;
赵宇调转望远镜,看着远方说:&ldo;那边怎么有块大石,上写&lso;冲我来&rso;?&rdo;
何容忙说:&ldo;那就一定要对着它撞过去,反而会平安而过,从它左边或者右边过都会撞上礁石。&rdo;
赵宇大声问:&ldo;谁刻的?&rdo;
何容说:&ldo;相传是诸葛孔明让人刻上那三个字,以示警船工。&rdo;
李越在专注中忽然感动,瞬间体会到了那穿越了千古的悲悯情怀,他大声说:&ldo;赵宇,我带了一个小炸弹,能不能炸个礁石?&rdo;他当时准备了一个小炸弹,两种物质分装着,一和就成,是他为营救叶铭准备的武器之一。
赵宇说:&ldo;这满江的礁石大多是山崩滑落的,成千上万,炸一两个石头根本没有用。&rdo;
李越说:&ldo;能炸一个是一个,你下来,我来装。&rdo;
赵宇又看了一会儿,才从上面下来,接了舵把。李越打开背包,找出两个小木盒,把里面的东西分别握在两手,对赵宇说:&ldo;我们有五分钟,船能离开得够远吗?&rdo;
赵宇点头,看着前面,指着一方大石说:&ldo;就那个吧。&rdo;
李越问:&ldo;怎么不找个高的?&rdo;
何容说:&ldo;到水涨时,那种石头都会成为暗礁,比高出水面的石头危险。&rdo;
赵宇快到大石时,李越把两种物质揉在一起,狠狠地摔在了船帮外的石头上,对大家说:&ldo;大家扶好。&rdo;
叶铭站到了赵宇身边,何容则到了李越身边,一手还拉住了他的衣服。船继续前行,过了半晌,赵宇问道:&ldo;你肯定……&rdo;话音刚落,他们后面轰隆一响,夹杂着碎石的水柱升起,跟着他们进入礁石林的几条船上隐约传来喊声,一条船撞在了礁石上,片刻后就散架了,船上都是范家带来的水手,在水中游向附近的其他船只。
叶铭看着后面说:&ldo;怎么没有多带几个?&rdo;
赵宇嗤之以鼻:&ldo;你当那是馒头呀?&rdo;把舵把交还给李越,李越说:&ldo;你提馒头,我真饿了!&rdo;
赵宇说:&ldo;别指望我喂你!&rdo;自己再次去爬桅杆,何容打开行李,找出了一块干粮,掰了小块,喂到李越嘴里,李越一边驾船,一边说:&ldo;何容,你真好。&rdo;
叶铭大声叹气,问桅杆上的赵宇:&ldo;你饿不饿?&rdo;
赵宇边看着前方边说:&ldo;美食是人类千古也无法戒的瘾。你可以给我准备个蟹肉炒青豆,颜色应该很好看,我曾经吃过一个cháo州的梅菜猪肉,和米饭拌一下,甜点就来个桂花蒸糕吧……&rdo;
李越立刻觉得口中的干粮味如嚼蜡,恶毒地说:&ldo;让我稍微撞下这个石头,把他甩下来!&rdo;
叶铭马上对李越说:&ldo;你可千万别闹!&rdo;然后对赵宇说:&ldo;等我们到了岸上,我就给你去弄……&rdo;
李越说:&ldo;谁在闹?!&rdo;
何容大喊:&ldo;快!那个大石头,撞上去!&rdo;才把李越的注意力转移了。
后面范家的船自从那次爆炸后,就再也不敢紧追不舍,慢慢地远远落后。
在后代,航道经过多次爆破,清除了礁石,顺水船两三个小时就可以走完全程。他们虽然是顺水,可是要在礁石中来回避让,就是直行的速度也没有多快。李越在赵宇的指航下,有惊无险地终于走完西陵峡,用了近十二个小时。从凌晨五点多启程,一直行到了傍晚。
船过灯影峡时,夕阳西下,晚霞透she江边峰顶,远望似灯影摇曳,真符合灯影峡之名。他们的船过了这段地区后,江面蓦然开阔,残阳里,水流东去千里,处处小舟摇曳,而两岸平野万顷,有极目楚天舒之意境,赵宇从桅杆上下来,李越长长地舒了口气。
何容在李越身后一下子抱紧了李越的腰身,把头靠在了李越的背上。李越扭头笑着对何容说:&ldo;没事了,我这个人,一向福大命大造化大,你和我在一起,肯定化险为夷。&rdo;何容在他背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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