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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周长路说：&ldo;我知道你一直为可能错抓错杀了罗强而内疚，对不对？大可不必。那兰肯定已经猜到了，对不对？楚蓉在罗强被抓之前就回到了小洋楼，就是因为罗强对她大打出手，打得她遍体鳞伤，几乎把她打流产。而楚蓉偏偏一直惦念着罗强，直到罗强被处决，她还是念念不忘。人是不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多少受虐待的人，偏偏离不开施暴的混蛋。所以楚蓉在生下楚怀山后，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产后抑郁症本来就很常见，更不用说在她那样的处境。而后来她的离世，白血病什么的，大概也就是为了家长里短的需要吧。&rdo;

那兰一凛：&ldo;她是自杀！&rdo;

&ldo;可惜今天是你在世的最后关头，你不会再有机会找唯一知道真相的楚欢核对这一事实，关系不大，到现在，你应该已经很相信我的话了。我一直在关注楚蓉，也考虑过把她作为所谓&lso;血巾断指案&rso;的对象，甚至参加了对她的抢救。&rdo;周长路不无得意。

那兰一阵阵发冷：&ldo;你一直关注楚家，等楚怀山长大后，你把他引导成了杀手！&rdo;

&ldo;杀人狂是天生的，从来不用引导，你不是在研究犯罪心理侧写吗？应该知道系列杀手都有相通之处，比如高智商、善于掩饰、从小性格内向孤僻、爱虐待小动物什么的，从这点来说，罗强也可以算我们的同路人了，而楚怀山更是样样符合，哪里需要我引导？我在多年前观察到他的这些特殊爱好后，就知道遗传学的基本原理再次被成功地验证。&rdo;周长路带出抑制不住的得意之情。

这么说来，楚怀山也有虐待小动物的爱好？他的所谓&ldo;广场恐惧症&rdo;，不过是成功的欺诈？

仿佛看出了那兰的疑问，周长路说：&ldo;不过，他的广场恐惧症是真的，只不过早被我治好了，这个我也就不谦虚了。&rdo;

那兰说：&ldo;可惜你忽略了一点，楚怀山注定是个不称职的接班人。&rdo;

周长路说：&ldo;你打响了攻心战，可惜我必须强迫你偃旗息鼓了。&rdo;一锨土入坑，铺在那兰脚下。

那兰说：&ldo;你怕了，因为我讲得有道理。何况，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rdo;她依旧相信系列杀人犯恪守仪式的理论。

&ldo;早已经过了二十秒，你回答不出来，一样是死路一条。&rdo;又是一锨土下去，&ldo;而且你讲得毫无道理，大山和我们惺惺相惜，一拍即合，你应该领教过，他的机智聪颖恐怕只会比我和治文更胜一筹，我们的配合，这次你也看到了，天衣无fèng。&rdo;

那兰说：&ldo;你不要自欺欺人，他和你们，有本质的不同。你和米治文，你们的心里，只有恨，而他，他有爱。&rdo;

周长路无言，开始加快了翻土入坑的速度，石块和泥土准确地落在那兰脚边，很快没过了脚踝。

那兰继续说：&ldo;他当然也有很多的恨，恨罗强对母亲的暴虐，恨罗强被错杀，使他过早失去了双亲，被同龄人羞辱，恨自己的口吃，恨人多的空间，但同时，他得到了大量的爱，母亲去世后外祖父母给他了爱，幼年到成人期间他四姨楚欢更是给了他近乎无限的爱。&rdo;那兰顿了顿，甩掉扑到嘴边的一些土，&ldo;他甚至有爱的能力。&rdo;

米治文一直挣扎于自己是否有能力去爱，每当有女子对他倾心，他的本能反应是将初生的爱意化为邪恶，故而会有那么多次未遂的强奸案。

而周长路，已经彻底丧失了爱的能力，才会面不改色地做下这么多大案。

周长路冷笑说：&ldo;和你通几条微信，难道就是对你有爱了？原来你也是那种自我感觉过好的俗女，真让我失望。&rdo;

那兰说：&ldo;自我感觉过好的评语也可以送给你，其实楚怀山找到你要&lso;入伙&rso;，不过是想找条渠道，释放他积聚多年的恨和怒气，这个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他是否真的认同你和米治文三十年来做的一切呢？他是否直接伤害过任何人呢？其实人和恶魔之间，往往是一线之隔，只要他不过界，就能回头是岸。更何况，他那些恨的根源，难道不是你吗？如果不是你周长路在八十年代制造了那三起血巾断指案，如果不是你翻出罗强那条带血的裤子栽赃，罗强又怎么可能被错杀？如果罗强不被错杀，楚蓉可能就不会因为抑郁症自杀，楚怀山就不会失去双亲，所以他最需要恨的，难道不是你！&rdo;

&ldo;够了！&rdo;

那兰眼前一黑，一大堆土石砸下来，令她一时无法视物、也无法开口。但她可以听出来，那声怒吼来自楚怀山！

周长路笑起来：&ldo;这是对你最好的回复。&rdo;

楚怀山说：&ldo;那兰，你是聪明人，就有聪明人，最大的毛病，自以为是，自以为，了解别人，的心理。&rdo;

那兰想，你说话断句的怪味儿至少不是装的。

&ldo;你，无法估量，我有多恨，这世界，恨那些，欺负弱小的人，恨那些，就爱在人后，指指点点的人，恨那些，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人，包括，罗强，我母亲！&rdo;楚怀山在愤怒的时候都摆脱不了文质彬彬的味道。

周长路说：&ldo;那兰，说你自作聪明真的没委屈你。别忘了，我和大山都不是傻瓜，不是你以前遇到过的那些脑子缺根筋的蠢货，我们听得出你刚才苦口婆心，是在说给大山听，让他听进去你的诱惑，做出违背他心意的事。其实你的诱惑是什么呢？说白了是诱惑大山示弱，所谓的回头是岸是什么呢？就是示弱！可你忘了，多年来，大山一直在克服的就是脆弱！他有勇气克服广场恐惧症，一步步走出小楼，适应了独自外出，当然不会被你的两句话就拉回软弱的过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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