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他们的拳头打在棉花上。
当日傍晚,宁汣就被带到了永信宫。第一件事,自是去向夏云姒见礼。
他其实年中时才会满六岁,这阵子的变故对这个年龄的孩子而言太可怕了。是以他显得很有些木讷与沉默,由乳母领着在夏云姒面前下拜,道了声&ldo;舒贵妃娘娘安&rdo;,就一动都不敢再动。
夏云姒对他的感情十分复杂,她讨厌他的生母采苓、更恨他的养母郭氏,但看看他与宁沅宁沂隐有些相像的脸,她的心不大硬得起来。
定了会儿神,她先挥手让宁汣身边的乳母和宫人都退了下去。
宁汣一瞬间很紧张:&ldo;奶娘……&rdo;但也只短短一刹,察觉到夏云姒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他就不敢吭声了。
夏云姒倾身扶他,手刚触到他时,他小小的身子颤了一下。
对望了至少两息,宁汣才强吞了口口水,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
夏云姒好像突然变得很不会跟小孩子打交道,好生梳理了一下情绪,才道:&ldo;好好住下吧,别害怕。你哥哥很担心你,你有事可以随时去找他。&rdo;
话说完,就见宁汣又哆嗦了一下,好半晌才怯怯地点头,就仿佛她是《西游记》中的灵感大王,下一刹就要吃童男童女似的。
他这个样子,夏云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让他回了房去。至于&ldo;哥哥很担心你&rdo;那话,虽是假的倒也无妨,因为宁沅素来知道如何当个好哥哥,随着年纪渐长、对储位之争懂得越来越多,他更不会让自己落下个苛待弟弟的坏名声。
翌日,夏云姒用着早膳,小禄子便进了殿,在她身边躬了躬身:&ldo;娘娘。&rdo;
夏云姒抿着杏仁露:&ldo;嗯?&rdo;
小禄子笑道:&ldo;娘娘妙算。下奴刚打听着,前头的早朝上大臣们可恼火大发了,一个个都说三皇子不该养在您这里。&rdo;
她笑了声:&ldo;皇上呢?&rdo;
&ldo;皇上自是怒斥了他们。&rdo;他轻啧一声,&ldo;皇上斥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日日只想着争名夺利,殊不知这是皇长子关心弟弟。只不过……&rdo;
他的话锋忽而一转,夏云姒一睇他:&ldo;怎么了?&rdo;
小禄子轻叹:&ldo;今年年后覃西王一直没回封地,今儿不知怎的也上朝了。他对这些原本漠不关心,谁知群臣一争,他的火气便也上来了,据说下朝时还不依不饶,硬要跟到紫宸殿去与皇上廷议。&rdo;
夏云姒挑眉:&ldo;那现下人在紫宸殿了?&rdo;
小禄子回说:&ldo;该当是的。&rdo;
&ldo;不像话。&rdo;夏云姒轻喟,&ldo;皇上早晨起得那样早,顾不上吃一口东西就要去上朝。再有怎样的急事,也该先让皇上先用个早膳再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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