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笑得和气,心中暗赞还是闵贤有决断,要真按他的脾气,来一个祸水东引,以借住在这里为名,把那些东西藏在北安王府,要用时再想办法来取就是。果不期然,程墨瞄上那五辆大车,怀疑里面有违禁物事。
&ldo;最近手头紧,天气都这么热了,夏装还没做呢,我这都穿去年的旧衣服,唉,穷哪。&rdo;程墨哭完穷,道:&ldo;世叔带了衣服过来正好,我可以省不少钱呢。&rdo;
刘泽脸颊抽蓄,你衣着光鲜,衣裳明显是第一次上身,说什么没钱,只能穿旧衣服的鬼话?可他心里也清楚,程墨信不过他,想搜查,车里确实是一些细软,他身为宗室、荆州王,出行自然不可能像小门小户人家,弄个褡裢背在身上,只要没违禁物事,让程墨搜上一搜又有何妨?
&ldo;如果五郎看中什么,尽管拿去就是。&rdo;他故作大方道。
五辆马车被赶了进来,仆役们把车里的东西搬下来,分门别类放好、打开,程墨认真看了,道:&ldo;不愧是荆州王,食的用的,都与众不同。这是什么?&rdo;
他手拿一个上窄下宽,四方形状的器皿,左看右看,又用手敲敲,放耳边听声音,道:&ldo;这是金子做的?&rdo;
刘泽淡定得很,这些东西他一一过目,一丁点违禁的物事也没有,见程墨拿起这个看,笑道:&ldo;我养了一条狗,这是装狗粮的器具。&rdo;
&ldo;狗碗啊?世叔果然富有,狗碗用金子铸的。只是狗呢?&rdo;程墨左右张望一番,道:&ldo;在哪?&rdo;
一个侍卫弯腰放下什么,只见一只巴掌大的雪白小狗儿怯怯站在地上,不知谁打了个喷嚏,小狗儿受了惊吓,飞也似跑到侍卫身边,抓住他的袍角爬了上去,藏起他的怀里。
刘泽道:&ldo;这是我的爱犬。&rdo;
还爱犬呢,你要说这是从外面随意捡来的流浪狗,我还真信。程墨看了那个侍卫一眼,记住他的形貌,道:&ldo;难怪世人都说荆州王富可敌国,果然传言不虚。&rdo;
&ldo;富国敌国说不上,只是拜太祖所赐,封为荆州王,太祖顾念兄弟之情,多有赏赐,传到我这一代,这些赏赐还在而已。&rdo;
&ldo;太祖赏赐的东西,你用来喂狗?世叔,这话以后万万不能乱说,要是让御史听到,参上一本,就糟了。&rdo;程墨一边把玩那碗,一边道。
我什么时候说这个碗是太祖赏赐的了?刘泽道:&ldo;五郎要是喜欢,尽管拿去。&rdo;
&ldo;那怎么成。这可是太祖赏赐的东西。我怎能乱拿?&rdo;程墨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放下这碗,走了两步,眼睛还舍不得离开。
旁边众侍卫忍不住齐齐翻白眼,送你你不要,又看个不停,是什么意思?
程墨东看西看,看了半天,一件违禁的东西也没有,他不信刘泽志在天下,会没有这些东西。一个人心心念念某个身份,怎么可能不眼红那些能体现这种身份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在哪里呢?难道藏在荆州王府?
程墨眼珠子一转,道:&ldo;世叔啊,我府上地方多,你非要住进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我同为王,俗话说,王不见王,怕是有些不方便哪。&rdo;
刘泽一听他语气松动,大喜,道:&ldo;这有何妨,我不过是客居京城,觐见毕便辞驾回荆州,住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长住。&rdo;
&ldo;不行不行,若是让御史们知道,定然弹劾我。&rdo;程墨头摇得像拨浪鼓。
刘泽道:&ldo;我带到京城的物事全在这里了,五郎看中什么,尽管拿去。&rdo;
&ldo;那怎么成,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哪能拿世叔的东西?&rdo;
也得你的东西我看上眼才行啊。
刘泽知道这些东西拿不出手,可他都许诺事成之后,把江南划给程墨,让程墨自立为帝了,程墨还不答应,难道跟他一样,志在京城?这个是断断不能让的。
说起来,还真是父子同心,刘泽和刘干不约而同许诺把江南划给程墨,一来江南富饶,拿得出手,二来距离遥远,不便治理,割让江南,再合适不过了。
&ldo;五郎,我们入内坐下说话。&rdo;刘泽让侍卫把东西收拾好。东西看过了,这就商量一下,看程墨开出什么条件了。
第859章条件
两人重回花厅坐下,程墨慢吞吞添水烹茶,一副闲适样。
刘泽坐在他对面,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侍卫们有条不紊把被程墨翻开的东西收拢装盒装车,北安王府的侍卫仆役站在一旁,不知是监视呢,还是看热闹,总之一个个盯着自己的人,十分警惕。
&ldo;五郎,划江而治如何?&rdo;这是刘泽能做到的极限了,如果程墨有意于皇位,想取刘询而代之,说不得,他只好先把程墨干掉。至于他在京城的人脉没有程墨广,圣眷没有程墨厚,又被沈定盯上,有没有能力抽出人手对付程墨,那就两说了。
刘泽一向认为,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没有不可能,只有想不到,要不然也不会一心觊觎那个位子。
程墨似乎没有听见,眼望小泥炉,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ldo;五郎?五郎?&rdo;刘泽唤了几声。
程墨似乎从入定中回过神,有些懵逼样,道:&ldo;嗯?有事?&rdo;
&ldo;帮我得到我想要的,划江而治如何?你不会吃亏。&rdo;刘泽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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