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显两手把女儿的手握在手心,为她取暖,一边轻描淡写般道:&ldo;你呀,对下人就是太宽厚了些。院子没擦洗干净,也由着她。&rdo;
府里的婢女都以能在霍书涵院里侍候为荣,却不知霍显对这里的婢女要求严厉得多。大冷的天,负责打扫院子的小丫鬟得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洗,得把地面擦得光可鉴人才成。有那么两点污迹,已是大罪了。
霍书涵示意小丫鬟起来,道:&ldo;没擦干净就没擦干净,也没什么啊。&rdo;
这么一点小事,也犯得着大发脾气么?
&ldo;你呀。&rdo;霍显颇有些无奈地道:&ldo;就是心太善了。&rdo;
霍书涵难得地露出小儿女态,呵呵地笑,和母亲一起进了暖阁。
屋里炭火烧得旺旺的,特地定做、加宽加厚的官帽椅上,铺着柔软厚实的毡毯,坐上去又柔软又暖和。
霍书涵扶霍显坐了,道:&ldo;娘亲尝尝我这里的茶。&rdo;
青萝不待吩咐,早把茶具小泥炉端上来,一一摆好,再上四样点心,道:&ldo;可要让厨子再做些夫人爱吃的金饼么?&rdo;
霍显最喜吃金饼,日常自用或是待客,必有金饼。
霍书涵道:&ldo;让厨子备些吧。&rdo;
她喝了一段时间清茶,发现这茶喝多了,肚子会饿,因而让厨子准备些金饼,以备母亲肚饿时,可以垫垫。
霍显看她煮水烹茶,皱眉道:&ldo;你怎么做这下贱的活儿?&rdo;
霍家富贵,府里专事择葱的婢女都千挑万选,她的女儿,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只须调羹递到唇边,张开金贵的唇儿即可。
霍书涵道:&ldo;这是女儿新学的烹茶法,要自己动手才有趣儿。&rdo;
很快把一杯清澈透亮的茶放在她面前,道:&ldo;母亲尝尝,初喝时有些淡,喝习惯了就好。&rdo;
何止是淡,简直是没味道。霍显只轻抿一口,便放下耳杯,转而谈起正事,道:&ldo;儿啊,你爹说,陛下对樱儿没甚真情实意。上官家已谋反被诛,樱儿是犯官之孙,实不能居皇后之位。娘想让你进宫,你意如何?&rdo;
霍华既要久居娘家,自是不能跟霍书涵挤在一起,霍显已另外安排院子给她居住,因而霍显说话没有顾忌。
霍书涵笑盈盈的脸顿时垮了,道:&ldo;娘亲,陛下再好,也是樱儿的夫君。女儿可是长了一辈,何能居于樱儿之下?&rdo;
跟外甥女抢丈夫,这事她做不出来。何况,她对皇帝没有半点情意。听说皇帝病歪歪的,天天宅在宣室殿,真要嫁人,还不如嫁给程五郎那个混蛋呢,好歹还活蹦乱跳到处走。霍书涵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霍显一心只想把霍书涵扶上皇后宝座,辈份、亲戚,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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