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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女人打架男人遭殃 6k（第2页）
“我也看到了哪个世界的符华是什么样子，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吗？我并非有意收你为徒，我缺乏主见，守护人类的责任一直压制着自身的情绪，把思考的活动交给更有智慧的人，为了所谓的‘未来’、‘希望’、‘胜利’执行别人交付的计划，不问缘由，不理结果。”
“我妥协了许久，火种计划不过只是i博士给圣痕计划打下的基础罢了，是一个注定被抛弃的计划。但性格一板一眼、严肃古板的我却如同傀儡一般执行着火种计划。”
“收你为徒，无非只是你的表现足够亮眼，还有……对自由的期望。”
“我记得那时候的你是唐朝的四皇子，名李云墨，是长安第一风流子弟。”
说道这里，符华忍不住抿嘴一笑，笑意浅淡却充满生趣与欢欣。
“后来的日子，即使放在现在看来我也觉得很美好，甚至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并不是因为你的天赋让我觉得战胜崩坏有望，即使那时候的我被神音定义成剿灭崩坏为第一使命。”
“你和绾绾陪伴我的一年，将我身上遍布的孤独与迷津驱散，吃饭的时候，你总是能说出千奇百怪调动气氛的糊涂话，可我并不觉得讨厌。我在茕茕孑立中渡过了千年的岁月，以至于我都忘记师傅该怎么当。”
“调皮的徒弟总是揶揄当世第一的赤鸢仙人，他的师尊。没有把我当成高高在上的仙人，而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一起同桌吃饭，一起散步，就连修炼有成也忍不住立刻跑到我面前炫耀一番。”
“那时的我当真觉得很开心，一切都很新鲜，每次见到你，你都能给我带来新的惊喜，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每天入睡前，都对明天充满期待，完全不像神州百姓传闻中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如同珠落玉盘、符华的声音低回婉转，如风拂杨柳。
云墨也想起了当初自己陪伴赤鸢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符华呆呆的，回答大多也只有“嗯”“好”之类的。
当初在太虚山的时候，三个人在一起就是一个家。
青砖灰瓦红窗花，菜米油盐酱醋茶，平平淡淡就是家。
云墨温声说道：“是的，我当时也蛮开心的，无忧无虑，整天除了修炼就是和你还有绾绾在太虚山游玩，一年下来，荷塘，山巅，树林都玩了个遍，但第二次体验的时候总能得到一个新的感受，因为你和绾绾每天都在变化，我还挺有成就感的。”
“成就感？”符华不解地问。
“嗯，从那天我和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就看出你的精神状态到底有多差，就像是死了好久一样，眼睛空洞无神，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只是单纯的存活，而不是真正的活着。”
“所以我就在想，要是我能把这个老古董变得有趣一点会不会很有意思，当然这里面也有我的私心存在，我很想让你摆脱约束，因为你不需要再去承担那些孤独与苦难。背叛、疏远、不理解……那个世界的你承担的，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再遭受一遍。”
“与其背负沉重却毫无意义的使命，不如去找寻属于自己的道路，这个过程或许会很麻烦，但也一定比故步自封要有趣许多。”
符华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只有微红的脸颊颤动着，声若蚊鸣地呢喃：“谢谢。”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值得的，只不过过程有点……”云墨哑然失笑。
那一天，霜雪纷飞，寒风凛冽。
洁白的雪将石阶铺上，天空中飘起鹅毛般的大雪，漫山遍野皆白茫茫一片，天色阴沉，冷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扑打在脸上生疼，似乎要把人吹走一般。
一个瘦削又佝偻的身影从山下，一步一步……顶着大雪朝山上走去。
云墨每迈出一步脚印，便留下一串深“红”色的印迹，而那些痕迹在风雪之中逐渐被抹平，只剩下满山遍野白皑皑的冰凌，还有偶尔几片残破的梧桐树叶。
彼时，如同风中残烛的云墨奄奄一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走到了她面前。
一个双眸赤红，白发胜雪的少女，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亭亭而立，宛若天上仙人。
她仍然是当初那个模样，美的不可方物。
赤鸢霞披凤冠，红裙逶迤，头上插着华丽的流苏，脸上画着艳丽夺目的妆容，眉心点着朱砂，朱唇红润，眉如黛羽……
她传授的“长生功法”让他吃了多少苦头，每一次累到昏厥都让赤鸢内心饱受折磨，使命和真心不断碰撞。
长生功法是一个谎言，这是赤鸢对云墨撒的唯一一个谎言。
云墨知道太虚剑气学到神蕴境界可以让人长生是一个谎言，但他没有告诉赤鸢，这是云墨唯一一件彻彻底底欺骗赤鸢的事情。
在最后时刻，云墨朝着远方伸出手，如初见般，问出了一个已经问过的问题：“好看吗……”
“好…看……”
“那…就好……”
至此，所谓使命的枷锁，所谓入魔必诛，所谓悲惨的命运与孤独的人生……在此刻彻底分崩离析，化作往事的残影，消弭殆尽。
房间忽然又回归寂静，符华和云墨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悲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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