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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霍莉把朱莉带到劳拉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朱莉一直情绪紧张、眉头紧锁。在看见她女儿之前，她一直不敢相信劳拉还活着。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阿希伍什正坐在劳拉的床边。让朱莉喜极而泣的是他，朱莉感谢的人也是他。尽管维拉知道这样很差劲，她还是很介意。她希望朱莉含泪感激的人是自己，不管怎么说，谁是凶手，她一开始的判断就是对的。想到这，她的心里才有了些安慰。

她没有把劳拉送到她母亲身边，而是站在迪普登的花园里，等着。消防车先到了。消防员看到这么小的一场火，那么容易就扑灭了，他们似乎很失望。她觉得让他们觉得自己来这里值得的唯一理由，就是有一个人被烧死了。她看着他们，不由得想起克菜夫&iddot;斯特林格戴着被火焰烧红了的眼镜静静地站着、房子向他倒塌过来的画面。他死的时候很庄严。后来警察在残骸里搜寻到几根没有烧毁的春白菊的枝干。

维拉在彼得&iddot;卡尔弗特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到达福克斯米尔。她看见弗里西蒂从厨房窗户里观察着他们，脸上因焦虑而紧绷着。维拉对她充满了同情。

&ldo;我有话和你说。&rdo;她说。

卡尔弗特开始脸红了。

&ldo;你对我说谎了。&rdo;她说，&ldo;我可以起诉你。&rdo;她希望自己是个男人。她想揍他。&ldo;我们到小房子那里谈谈，好吗？再回到爱巢中去。这样可能会帮助你回忆。别担心，我有钥匙。我从犯罪现场调查小组那里拿来的。我们就不要拿这件事来打扰你的妻子了。目前还不到时候。&rdo;

她走过草地，知道卡尔弗特会跟过来的。她门没有关，坐在桌子旁，这时他进来了。

&ldo;这里是克莱夫杀死莉莉&iddot;马什的地方。&rdo;她说，&ldo;此前你就知道了。至少你有过这种怀疑．否则为什么要在寄压花明信片这件事上撒谎呢？&rdo;

他坐在她对面，挤出一丝微笑。&ldo;探长，那是因为在压力之下撒的一个小小的谎。这并不意味着什么。&rdo;

&ldo;你让克莱夫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你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你知道你说什么他都会去做的。你把莉莉的事请告诉了他，说她怎么威胁你要公开你们之间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告诉他的？是不是在某一次周五吃饭的时候？&rdo;

&ldo;当时我要找人倾诉，探长。我很紧张。&rdo;

&ldo;你是怎么把这个想法灌输到他头脑里去的？要是她出场事故……你告诉他说你已经寄了那张明信片。你是不是担心她会用作证据？但是至少我没有在那上面签字。没有人会找到我。我们俩很小心。但是你没有提那些吻。&rdo;

&ldo;只不过克莱夫的计划比你预想的要更加精细。他是个棋手。他喜欢复杂的图案。他对现实真的不了解。我的手下和他见过一次，知道他的这一点。杀死莉莉&iddot;马什还不够。他必须要让我们将视线从你身上移开。杀死鲁克&iddot;阿姆斯特朗，他有自己的理由，因此他先把他杀了。为了增强此案和莉莉的联系，也为了保护你，他寄了明信片。这你肯定知道，要不然你为什么在我问你有没有寄过类似的明信片给莉莉的时候撒谎呢？&rdo;她停下来喘了一口气。&ldo;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卡尔弗特博士？克莱夫什么时候承认自己杀了鲁克和莉莉？&rdo;

卡尔弗特没有回答。

维拉一拳砸在桌上，用力如此之大，她知道那里明天肯定会变青了。

&ldo;你很安全，我真的不能起诉你。英国皇家检控署马上就要就此案提起诉讼。你很聪明，知道有些什么程序。但是你还是告诉我吧，就当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rdo;

&ldo;几天前在迪普登发现了一只马氏林莺。克莱夫搭我的便车回家。他在路上告诉我他做的事。看他说话的样子，仿佛我应该替他高兴才对。我很害怕。&rdo;

&ldo;现在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吧。&rdo;她的嗓音平静，&ldo;当对你听了他的话之后，知道可能还有另一名受害人，但是你还是保持了沉默。你为什么要这样，卡尔弗特博士？是忠诚得过分了，还是因为你担心克莱夫会把你也牵涉到这些谋杀案中来？&rdo;

&ldo;我不想听你说这个，探长。正如你所说，你无法起诉我。&rdo;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开着的门里走了出去。维拉行看着他穿过草地，又停下脚步朝他的妻子来了一个飞吻，因为她肯定一直在窗户那里看着呢。

那天上午十点钟，阿希伍什的妻子开始生孩子了。上午茶歇的时候他打电话到办公室说，他们的孩子出来了，名叫杰克&iddot;亚历山大。杰克几乎有十磅重，真是个彪形大汉。维拉正要离开警察局去睡觉，但是她还是答应和他碰头聊聊。她不喜欢祝贺别人有了孩子，尽管如此，与其一个人酩酊大醉地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还不如和乔喝上几杯呢。最后她建议他到&ldo;老车站站长之家&rdo;酒馆来。她知道自己不会喝几杯就结束的，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开车了。在回家的路上她在超市停了一下，买了一瓶香槟，还给莎拉买了一大束花。她想，她这样做，阿希伍什会很高兴的。她还往推车里放了一份开袋即食的印度式午餐、一瓶威雀威士忌。她需要这个来帮助她入睡。

阿希伍什比她晚到了五分钟。从她厨房的窗户看去，她看见他睡眼惺忪、却又面带微笑地跳出了汽车。她已经喝了一大杯威士忌了。她把杯子洗干净，放回杯托中，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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